我们初一的英语老师特别的凶。
如果上课喊起立的时候有同学没站好,或者被点名以后单词读不出来,就会被拉到前面去站黑板,甚至还会挨耳光(用书扇的)。
事后,有些同学发誓要好好地学习英语,有些同学干脆就不学了。
有的同学一看到英语书就会条件反射地想到被扇的耳光,单词也记不住了,语法就更加的不行。
一位名叫清华的同学甚至还在英语书上写下了“不学ABC,照样干革命!”的标语。
还好,由于有太多的同学去投诉这位老师的恶劣行径,后来学校就给我们换了一位英语老师。
初二的时候,班上来了两个插班生,一个来自乐山,一个来自武汉。
两个人都有大城市的生活经验,比我们这些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小孩子,见的世面要多很多。
于是,班上的昌胜、永胜、洪武、华彬这些同学都跟他们打成了一片,经常跑到街上去玩台球,打电子游戏。
“狗日的,鼎丰公社这边太不好耍了。”
昌胜抱怨着说:
“我暑假去攀枝花我老汉那边,好玩惨了。”
昌胜的爸爸很早就到攀枝花去开诊所了。
我爸爸和二哥后面去攀枝花的时候,就是先去投靠的他们。
有一次爸爸给我说:
“我和你二哥刚去攀枝花的时候,就先在永良和昌云他们几个人的家里。”
“也不好意思一直住一家,就这家去住两天,那家去住两天。”
“那你们哪闷睡得下?”
我问道。
“我们白天出门到处去找合适的店面,晚上再回他们家住。”
“他们自己睡在给病人输液的床上,我和你二哥就睡在病人候诊的那种长条凳上。”
爸爸说。
当两个插班生听到昌胜的抱怨,就提议道:
“我们要不要去沱江耍嘛?反正我身上带的有钱。”
“那就走嘛!怕个锤子!”
一群人商量了一会儿后,就从街上搭了一辆过路的车,先到区上去,到那边才有开往沱江的客车。
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班主任赶紧追了出去,在区上的客运站把他们给截了回来。
当天晚上,他们被要求写出深刻的检查。
第二天,在全校的学生大会上,他们对着话筒,在高音喇叭上挨个去念自己的检讨书。
班主任江老师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经常和我们这些学生娃儿打成一片。
每次考试结束后,江老师就点名喊几个同学:
“勇军、志贵、秀军、游云,你们到我宿舍来帮我改卷子哈。”
“好。”
我们几个人屁颠屁颠地就跑过去了。
“来,这里是答案。”
江老师把标准答案放到前面,我们就对照着在试卷上打勾、打叉,最后再统计出分数。
有时候,昌胜他们为了不写检讨书,还经常去找江老师讨价还价。
“哎呀,江老师,那个检讨书写起来好恼火哟。”
“我不管,你们反正明天早读的时候要交给我。”
江老师说。
“江老师,我去帮你挑水嘛。”
话音还没有落,昌胜拎着江老师宿舍里的空桶就跑了出去。洪武和秀军也跟着跑了过去。
就这样,几个人吭哧吭哧地从学校外面的水井抬了两桶水回来。
“江老师,我们把你的水抬回来了哈。我们回去上自习课了啊。”
就这样,他们通过出苦力,赖掉了一份检讨书。
江老师的平易近人,还无形中增长了个别同学弄虚作假的勇气。
“志贵,快帮我在请假条上签一个字!”
趁班长不在教室,我把一张请假条给了志贵。
“游云,你要到哪里去哟?”
志贵没想到我这么老实的人也来这一套了。
“哎呀,你莫管嘛,我到街上去打几盘台球。”
那个时候,我打台球的瘾大得很。
“好了。你拿去吧。”
志贵说着,就在请假条上,刷刷刷地写下了江老师的草书签名。
那个签名跟江老师写的一模一样,我们学生基本上都看不出差别。
就这样,等班长回来的时候,我把请假条交了上去,正大光明地跑出去逃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