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从来不需跟别人比富,因为肯定没人比他有钱。这位出生就泡在金澡盆里的活财神爷,在年少时因一件奇事名声大噪。
二十一岁那年,早就对纸醉金迷厌倦的孙天已然离家游历。乔装改扮变换成寻常士子的装扮,内衣的锦囊里仅带了几千两银票的零花钱,这位顶尖富豪开始了他的穷酸生活。
体验人间烟火气,为的是换一个生活环境。孙天讲究但不矫情,吃腻了燕翅参鲍,举着农家老妇新贴的杂粮面饽饽,倒也感觉香甜。临走时悄悄留下二两碎银子,这种乐趣高过酒楼挥洒千金。
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孙天念着前朝诗人的佳句走在乡间小道,此情此景,真有些共情的感受。
“此地还真是人杰地灵,地理位置也好,九个州郡通衢此地,用不了多久肯定会成为繁荣的商镇~”
孙天嚼着饽饽在地图上比划,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群富家子弟正在踏青游玩。
“哈哈哈~轩宇兄,你听那傻小子大白天说什么痴话?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出现大造化?”
一名头戴文生公子巾,身穿素色长袍的年轻人坐在马上,对身旁的阔少谄媚调笑道。
“嘿嘿,有些人呀,肚子还没填饱,却整天张嘴闭嘴的国家大事。刚认识几个字,就妄想起改天换地的狂话。”阔少撇了撇嘴,一副阅历丰富的表情。
“您说的是呀!这种人往往以读书人自居,其实都是些丢人败兴的家伙,悲哀呀,悲哀~”另一名高门少爷驱马赶上,随声附和道。
这几个人来自几十里外的宁江府,家族在整个地区能排的上前十。上巳佳节,公子们有踏春集会的传统,带着家仆女婢,携带美酒佳肴来到乡下玩乐。
这些不可一世的家族宝贝疙瘩,姿态跋扈些,口气狂妄实属正常。倒霉的是,地上的祸不惹,偏惹天上的祸,遇上了这位孙天。
“喂,你们这些没知识、没见识、没胆识的败家子,跑到这来丢人现眼干嘛?”从没受过气的孙天直接骂了回去。
“什么?”
阔少坐在马上被骂愣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竟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冲撞自己?而且还是个路边啃粗粮的穷小子!
“小子!想找事也看清楚人,这可是宁江府徐家的少公子,再多说一句,小心你的狗腿!”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拧眉瞪眼,吊着嗓子警告。
“哦。你也把那身文生公子氅脱了吧,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喜欢给人当下人,就别跟‘读书人’仨字沾边了。”孙天歪着脖子,句句不饶人,冷嘲热讽道。
“喔喝~行,你想找死,别溅我一身血!”书生被挤兑的够呛,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恶奴家丁摩拳擦掌。
“不必~”
徐家阔少摆了摆手中的折扇,高高在上道:“以理服人~以理服人~我向来最讲道理。”
“此地两面有山,东侧有宽阔的密林,距此最近的乡镇也有五十里远,除了像我们这种有钱有闲的雅士,来这里享受享受宁静,就只剩几十户老弱病残。”
“你张口闭口的风水宝地,还繁荣商镇,简直是不可理喻。我们好心提点你几句,你却出言不逊,辱骂我徐家。要是你说不出点理由,想要囫囵个的脱身,恐怕是困难啊~”
“徐家?没听说过。看见你的德行,你家也没什么大出息。”
“我说这里是个大商镇,就一定是。怎么,要不打个赌?”孙天翻起白眼起了玩闹的心思。
“行!怎么赌?百八十年以后的我可没时间陪你玩!不如你自断一臂,跟我赔礼道歉来的快。”徐家阔少恶狠狠回应。
“用不着那么久,以半月为期,此地若是成不了商镇,我任凭你发落!”徐天挠了挠脖子,认真说。
“半个月?哈哈哈哈哈,你们真没说错,果真是个疯子!行,我跟你赌!包赢的买卖,没理由不玩。哈哈哈哈”阔少听到了今年最大的痴话,越琢磨越好笑。
“如果这个穷乡僻壤真在半个月后成为商镇,我就用舌头一路舔回宁江府!哈哈哈哈~~~”
这第一个故事,结局不言而喻。
孙天大获全胜,东侧的阔林被数百人的队伍在三天内砍光。两侧的山丘被改造成宽大的山道,随着来往人流络绎不绝,而逐渐平整。方圆百里的木匠、泥瓦匠汇集于此,十天内凭空建成齐全的街镇。
孙家下属的盐、当、粮、木、药行率先入驻。附近数百家商铺、酒肆、货船、商队纷纷搬迁此处。在大量的真金白银指挥下,孙天用金钱创造出了奇迹。
江汉镇从此名扬天下,成为南方四大商业重镇之一。
至于那位打赌输的体无完肤的徐大阔少,好像被父亲打断了双腿,再也不能出门惹是生非。徐家的生意不久凋零殆尽,从锦衣玉食的大富之家沦为勉强裹腹的小买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