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具尸体精心摆放至后院,两匹马则藏匿至不远处的民宅中。巷子里都是横七竖八的乡亲尸身,随便拉过来两具就可以解释门口为何出现血迹。
北羌士兵尸体被田九砍得零碎,挺着恶心才摆放出姿态,擦拭好血迹,周围再摆上几个大酒缸。远远的那么一瞧,正如两个贪杯的人喝得东倒西歪不省人事。
田九在凤鸣堡一行士兵中,骑术平平、射箭平平、近战也平平。唯独在辅修的兵法课上眼里有光。
兵者诡道也,薛潇湘讲兵法不喜欢死板,往往套用现实场景,听起来既真实又过瘾。
老夫子式授课张嘴闭嘴的之乎者也,对于这些斗大的字认不了一箩筐,扁担倒在地上不知道是个“一”字的大老粗可不适用。
田九从小就是底层顽童,为了报复那些欺负他的孩子,没少绞尽脑汁的想些损主意,在兵法学习上没想到一下子触类旁通了。
这一手请君入瓮,将两具尸体作为诱饵,两坛子酒水足够引起一片火海,剩下的就是痛打落水狗。
北羌大部队在外,田九自己都逃不出去,更别提还得照看好酒肆老板娘。与其突围不如原地等候凤鸣堡援军,到时候冲天的火光肯定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田九把整个过程在心里反过来倒去几次,暂时想不出什么纰漏,告诉早就腿软的胆小老板娘老实藏在酒坛。自己收整装备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房顶。
天黑的紧,厚厚的茅草盖到身上,短时间不会引起注意。
八名北羌骑兵分工有序,两人紧紧守住酒肆大门,另外六人围着不大的外墙搜寻几遍。
没有发现异响,也没有任何陷阱布置。用灯笼照了照,地上并无其他马匹的蹄印。
“这两个憨鬼难不成被鬼叼走了?”北羌骑兵纳闷的很。
八人八骑汇合,商量一番最终锁定这家酒肆。天黑路滑,人心复杂,只有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三名北羌骑兵先入内打探,其余五人随时接应。
三人手持兵器,蹑手蹑脚的潜行。
刚迈入酒肆就闻道扑鼻的酒香,熏得他们精神都松弛两分。屋内无人,立起耳朵探听院子里也没有响动。
“哥朗,咱们就别自己吓自己了,估计这间房子早就被杀干净了。大门口不还有几具尸体,耳朵都割完了,应该是阿良他们的手笔。”北羌年轻骑兵把心放回肚子,并没有感觉到危险。
“想在战场上多活些年,我劝你还是别多谨慎点。中原人最喜欢是使些阴谋诡计。”
“阿良他们都是老兵了,你见过他们哪次敢违背军令?事出无常,必有妖,好好检查后院,不出问题最好!”北羌骑兵中的老卒严肃道。
两名北羌骑兵心里满不在乎,表面上却连连称是,提着刀尖顶开通往后院的门。
映入眼帘的两团黑影好悬没吓得他们把弯刀当暗器掷出去,总觉得眼熟,稳住心神提起灯笼那么一瞧。
院中央摆着一张方方正正的矮桌,摆放着酒碗和一盏火光微弱的油灯。两人一动不动,像是喝醉了睡觉,北羌装束,盾牌、长枪。
“哥朗,是阿良他们。跑到这边躲清闲,喝酒来了。”弯刀骑兵轻松的调侃。
“也算正常。这俩人都是酒蒙子,看见着满屋的酒水能不馋嘛。”另一个弯刀骑兵随声附和。
“哦。”
“赶紧把他们叫醒,将军要等急了。”
看着已经迈进小院的两人,老卒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别扭和恐慌。
满院子的酒坛子,空气中酒气熏天,还夹杂着熟悉的味道。
两人年纪轻,手脚也麻利,几个大跨步便靠近身前,用力拍了拍盾牌兵的肩膀。
令人魂飞魄散的一幕出现,盾牌兵的肥头大耳随着用力一拍,直接身首异处,咕噜一声掉到地上,黑洞洞的血腔子。
“啊!!”
“有鬼!!”
与此同时在酒肆里等待的老卒眼睛瞪大,大声嘶吼道:“小心!有血腥味!!!”
茅草屋顶上火光一闪,沾了菜油的箭矢燃的炙热,一头撞破酒坛的陶罐,液体飞溅,下一秒火光相连,两个火人被烧的群魔乱舞,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遍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