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两位官老爷,我这有个弟兄受了无妄之灾,他老婆孩子在家闹翻了天,托我来看看,好拿个主意安置家眷,还望老爷通融通融。”
周文胤临来就想好了说辞。满脸堆笑,点头哈腰,言语拿捏的恰到火候。
“嗯~知道你有心,但你有你的要求,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光天化日的哪能随着你的性子随便进,这可是监狱重地,就是上面来人也得递条子。你还是走吧~”
麻子狱卒被周文胤一口一个老爷叫的挺舒服,心情不错,语气缓和不少。
“唉,我已经尽了心力,搪塞过去也就罢了。两位老爷菩萨心肠,提点在下事件的利害。这天干物燥,叨扰老爷许久,这二十两茶水钱,还请两位笑纳。”
周文胤眼见事情有门,钱能通神,更何况是两个小狱卒。
“哦?还是读书人明事理,明事理。”
麻子狱卒喜笑颜开,一出手就是二十两,阔绰得紧。这见一面倒也不是不行,再多敲些竹杠倒也有的商量。
谁说读书人迂腐不懂变通,眼前这位小兄弟可是很会办事嘛!
“诶?”周文胤随身摸索,袖口、裤袋、包袱。刚才还装的好好的七十几两银票竟然不翼而飞了。
“不应该呀!”周文胤疑惑不已,小声嘀咕。大脑飞速运转,这半天有什么异样。
“那个被自己撞倒的人!”周文胤瞬间记起,银票放在内衣兜里,还有特意挂好扣子固定,而现在扣子掉在衣服里,半截割断的线头映入眼帘。
“喂,你小子不是耍我们哥俩吧!”麻子狱卒乃是人精,旁光一瞟就瞧出了端倪。
“大哥,不,老爷。我哪敢耍您二位,我,我的钱袋被人偷了。”周文胤面色尴尬,这份窘迫和当街拉屎没什么区别。
“快滚,大爷没空听你那些废话,没钱白浪费老子时间。”麻子狱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水火棒便驱赶周文胤。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任周文胤再能言善辩,没有白花花的银钱往外掏也是白搭。
正值晌午,烈日撩人。出师未捷的周文胤失魂落魄行走在大街上,外面喧喧扰扰,各人奔赴各人的前程。
知道人心险恶,却没想到会被肖四设局打杀。知道天下有贼,但没想到一溜烟的功夫就被毛贼光顾。这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世道?
自从在京都落脚,还没有一件事顺顺利利,这一桩又一桩的蹊跷,背后隐藏的力量怕是骇人。大哥周文雍到底是惹上了什么人?
信件中提到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孙世杰另一个就是赵政明。
从信中所述来看,大哥周文雍显然是惹到了孙世杰,被构陷牢狱。自己初到京都又遭谋杀,能如此草菅人命的也没有别人。
赵政明大人也因此遭殃,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周文胤确定了下一站的方向,赵府。
官差府邸相隔不远,所处地段也是极好的,人分三六九等,这些人占据着京都最豪华的地段。
收敛面容,整理衣冠。周文胤十分谦卑的来到赵府府门。门庭冷落鞍马稀,不似以往士子排队求见、询问仕途的盛况。
老管家面色颓然,看见上门的周文胤竟是诧异,长吁了一口气。有心劝诫这个呆头呆脑的士子。
“唉,怎么说你呀,我家老爷落了难,已经停职在家,管不了许多事。你要是向问前程还是去隔壁街的吴府吧,他是此次科考的副监考。赶紧走,走慢了怕是也要受连累。”
“额,老伯所说的可是日前的科举舞弊一案?”周文胤试探着问。
“没错,我家老爷为官清白,官场上早就有人嫉妒。此番受了小人诬告,才落到此番田地。”老管家愁苦道。
“老伯您误会了,我并非是今年的考生,曾经与赵大人有过一面之缘,今日听闻赵大人落难,我前来探望,以表多年的提携之情。”
周文胤快速相处对策,要是直说自己是周文雍的弟弟,还被当场被赶出三条街。
“像你这种有情有义的人不多了,可惜我家老爷下了命令,闭关读书静心十日,期间不接见任何访客,就是我家小姐也不能例外。”老管家挤出了笑脸,转身就要关紧大门。
身影一晃,从大门两侧的石狮子旁,转出一个纤细的身躯,周文胤侧目一看,当场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朱轩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