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尔说的话并不是单纯为了反驳费奥多尔，而是真的确有其事。
因为饰演黄泉之子确实需要那份孤寂和隔世之感，但在电影的行进过程中却需要一点点地将“人”的情感掺杂进去。
这场电影请的不是什么公认演技绝佳的明星，就是科班出身的天才，像玖尔这种除了天生的气质和性格之外什么都没有还是头一个，因而在几乎全员演技在线的情况下，需要被反反复复骂的只有他一个。
而宣传官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看起来依然很温柔，还会非常暖心地说帮他一遍遍地对戏，但不知道为什么玖尔每次和他对戏的时候都觉得心里发怵。
唔，可能是因为，宣传官身上有一种异常执着的品质吧——比如他有好几次因为感情不到位被导演卡了一天，所以被早早结束了今日份拍摄任务的宣传官微笑抓走对了一个通宵的戏。
虽然睡眠对玖尔来说是并没有多重要，但宣传官一个连说是辅助系都牵强的异能力者，竟然能在缺乏睡眠的情况下还精神奕奕地进行拍摄任务。
演员都是那么恐怖的生物吗？
又或者只是宣传官？
“安蒂特斯先生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说不上不好。”
玖尔摩挲着杯沿：“只是想起了……稍微有点可怕的回忆。”
反正他以后是绝对不会再去演戏了……嗯，绝对！
所以就让回忆仅限于回忆好了！
看着玖尔似乎莫名下了什么决心的样子，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对玖尔进行全方位资料收集的费奥多尔有些疑惑，不过应该并不是什么会影响到他计划的事。
毕竟玖尔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没有彻底放弃情报收集已经是出于私人情感的破格举动了。
“安蒂特斯先生，您觉得自己是什么呢？”
费奥多尔将发散的思绪收敛：“您说过您是非异能力者，可您和异能力之间真的就没有丝毫关系吗？”
玖尔：“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种异能力，可以将异能力者的异能力和本身分离，并指使异能力与异能力者进行生死之争。”
费奥多尔平静注视着玖尔：“如果异能力落败，就会重新回到异能力者体内，但如果异能力者落败，那么异能力者就会死亡。”
“这是只针对异·能·力·者·的手段，无法对非·异·能·力·者·照成影响，所以本该也对您不存在威胁。”
“但是，安蒂特斯先生。”
费奥多尔终于将此行的目的拖出：“您的存在，也和异能力没关系吗？”
这是个很轻易就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玖尔掩饰性地捧起已经在长时间的冷待中变温的热可可喝下，放下时碗碟相碰发出细微的声响：“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无论你担心的是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的存在和异能力有关系，但这份关系在他的认知中于他彻底降临到这个世界后就已经结束。
“但我还是很感谢您的提醒，这样就算出现最坏的结果，我也可以提早做好准备——但是现在，我该回家了。”
“不然，我家监护人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