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尔正在和保尔·魏尔伦一起拎着一堆东西回家——如果那个地方真的可以称之为家的话。
两人在商场买的东西都在保尔·魏尔伦手里，不仅仅有日用品和玖尔的那堆甜点，还有几件给玖尔买的衣服，玖尔一开始倒是想拿，但是被对方给很干脆地回绝了。
亡灵法师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当成了什么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病弱少年，虽然……他看起来挺像。
可他真的不是啊！
哪怕身体比起太宰来说都脆弱地不像话，但也有这个年纪男生的平均水平，以后随着实力的增长还会越发强健，如果到了魔导师的等级，只要挺过进阶时的剧变，元素化的身体基本可以算是不死之躯。
“魏尔伦阁……”
“之前不是说我是你的兄长吗？”
俊美如神祇的青年哪怕现在拎着各种大包小包，身上宛若贵族的优雅气息也未减少分毫：“在我找到解决的方法或者中也来之前，就这么称呼我好了。”
玖尔诧异地睁大了眼。
保尔·魏尔伦沉笑：“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我们接下来还要共同度过一段或许不短的时间，而对于亲人之间的相处……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经验。”
玖尔：……
所以就拿他来练手吗？
“更何况如果实在没办法，说不定我也只能把你和中也一起带走。”
保尔·魏尔伦再次语出惊人：“就在昨晚你睡着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有趣的电子邮件，如果不是信内的行文条理清晰，我绝对会把这当成哪个信徒的胡言乱语。”
信徒——！？
玖尔原本只是垂落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紧握，那个来自寒地异国的少年模样再次浮现眼前，那双仿佛能将一切看透的紫色眼眸仿若裹挟着自来处而至的雪花。
“玖尔君，你是否思考过自己存在的意义呢？”
“……阁下指得是哪方面的思考？”
“很多方面，你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好。”
玖尔陷入漫长的沉默。
就在保尔·魏尔伦觉得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听到了少年和先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的，仿若从冥地归来的亡魂般的声音。
“阁下，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忽而的低笑宛若空荡废墟中的回声：“不过答案很简单的，就是即使没有，也要活着。”
“没有任何人能接受也是一样，注定不会有人愿意伸出援手也是一样，这就是我的想法。”
微笑着的少年眸中是一片清明到令人恐惧的理所当然：“很普通也很寻常，对吧？”
“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无数挣扎求生的人一样。”
一封来自费奥多尔的电子邮件。
收信人是保尔·魏尔伦。
费奥多尔为什么要给保尔·魏尔伦传递有关他的讯息？
费奥多尔这么做是基于什么目的？
保尔·魏尔伦具体因为什么改变了想法？
——没有一个拥有答案。
不过无所谓。
他的过去……
只要没有切实的证据，那就只是一场妄想。
一场只会让人荒诞得发笑的妄想。
“错了。”
青年的声音带笑。
“玖尔君，你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