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严启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各种各样的卡,让人眼花缭乱,他挑拣出一个和医院手卡大小差不多的卡片。又拿出一台书本大小的机器,将卡卡到上面的卡缝里。
他回到车上,把那机器连接上电脑,在笔记本电脑上快速敲打,没过一会儿,把机器上卡拿了下来,开心道:“然姐,都弄好了。”
于流接过来,来回翻开,赞叹道:“行啊你,业务都拓展这么远了!”
苏然只看不语。
严启说这次是他的老本行,可以调整各种卡的芯片,只要设备在身边,就算把守再严的地方,他都能轻而易举的打开电子门。
到了门口,门卫一看是个陌生车牌,于是让他们停下来检查。
苏然露出不耐心的神情,把卡放在刷卡机上,冷冷道:“什么事?”
门卫一看卡能打开大门,也不检查了,直接道:“车子停地下车库,上面不让停车。”
于流探出头来嘿嘿笑:“车库从哪边走?”
门卫指了个方向,于流难得客气道:“多谢。”
他们把车停到地下车库监控死角的位置,严启和于流戴上口罩,苏然也戴上衣服上的帽子,三人乘坐电梯直接到六楼。
他们刚到六楼,就看到走廊的尽头阿戴和叶富礼吵了起来。
苏然看到卫生间那边有两套闲置的保洁工作服,怕叶鹤的保镖怀疑,就让严启和于流换上那两套衣服。
“待在附近,装作打扫人员,不要随意走动。”苏然小声吩咐。
严启和于流同时点头。
苏然径直走向阿戴,有两个保镖拦住她。
苏然喊了一声阿戴,阿戴和叶富礼看了过来。
“大侄女,你怎么在这?”
苏然谎称自己来这边看望同学,随便报了同班一个有钱同学的名字,她想叶富礼必然认识,果然他没有多疑惑,只是道:“苏小姐一个人来的?”
苏然道:“不是,和另外几个同学一块,我刚才看到阿戴,所以让她们先走了。”
叶富礼半信半疑,可也找不到她话里的漏洞。
阿戴把苏然拉到一边问她是不是真的来看同学,苏然笑而不语。
苏然问他叶鹤找他的目的是做什么,阿戴支支吾吾,想了一会儿,生气道:“他让老子离开宁海!”
“为什么?”
“哼,还能为什么,觉得老子的存在就是丢他们的人了呗。”
阿戴还说不知道谁透露的消息,叶鹤知道了他那晚在顾氏公司举办的珠光盛会上出了麻烦,叶鹤想卖卫家和顾家一个人情,就是让他离开宁海。
“你同意了?”
“老子当然不同意!”
叶富礼回屋和叶鹤说苏然也在这,没过一会儿叶鹤就把他俩一起喊进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垂暮的老人,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身边照看的是护工和保镖,除了叶富礼和阿戴,没一个叶家的人。
“你们先出去,我和他们聊一会儿。”叶鹤虚弱地说,但是眼睛还是那么精明,丝毫没有衰败之意。
苏然抬眸,对上一个保镖的视线,这是个只露着一双眼睛的男人,苏然觉得她一进门,这个人的视线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那双眼睛像刚开刃见血的刀,锋芒毕露。
经过苏然时这人顿了一下,侧目看了一眼叶鹤,而后缓缓走出了门。
“叶老先生,许久未见,您的身体…”苏然道。
叶鹤撑着坐起来,拿着枕头靠在背后,让自己有一个舒服的姿态。
“我的身体?”叶鹤咳嗽两声,拿着手帕擦擦嘴,“我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病来如山倒,病去?大概病去不了。”
阿戴站的如松柏一样挺直,想拿纸巾给叶鹤又不敢,手伸到半空又折了回来,带着恨意道:“都这么大年龄了,生个病难能容易好的。”
苏然以为叶鹤会生气,哪知他点点头,“阿戴说的没错,我这个老头子活不了几天了。”
尽管房间宽大,床铺整洁,屋里不似一般带着消毒气味的病房,专门喷了清新的液体驱赶蚊虫,还有桌子上吃不完的水果。
苏然从叶鹤的脸上看不出有晚年的欣慰,反倒是皱纹里满是说不上来的忧愁。
像遗憾?又像忏悔?
苏然看着他看向阿戴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仇恨和厌弃,只有平静和怜惜。
“阿戴,你什么时候动身?”叶鹤忽然问。
阿戴满身反骨,“老子凭什么走?!”
“你真的不想走?”
“我离家十五载,这些年走的还不够吗?!”
阿戴的情绪上来,也不顾上什么尊卑,直言不讳。
苏然看到叶鹤的眼睛突然黯然神伤,就听到他道:“那不走也好,也好。”
出乎苏然的意料,她以为叶鹤看到她忽然出现,会为死去的叶枫讨说法,会让苏然滚出去,再不济,也会恶狠狠地让苏然离开叶家。
可是,这些都没有。
病入膏肓的叶鹤,像是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那些疾言厉色全都变成了轻声细语。
“苏然,你和景臣现在怎么样了?”
苏然方才想的出神,一时没听清,还是阿戴把刚才的问题给重复了一遍。
既然叶景臣已经向她求婚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把求婚的事和叶鹤说了说,叶鹤快要死去的神色突然如平静的湖面掉入一颗石子。
“订婚宴什么时候举办?在哪举办?”叶鹤问。
“还没决定好。”
“好,挑个好日子才行。”叶鹤喃喃自语。
叶景臣到时,叶鹤刚好说到订婚宴要请谁,这令苏然和阿戴都异常奇怪。
叶鹤这是垂死之前醒悟了?
显然,是的。
叶景臣来了后,叶鹤以前见到他语气凶巴巴的,今天出奇的柔和。
还让叶景臣把他转移到普通医院普通病房就行,这里都是他不认识的护工和医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叶富礼也不过是今天凑巧过来而已。
三人在病房里陪了一会儿叶鹤,直到医生过来说病人要休息了,他们才离开。
一出门,看到门口的保镖都不见了,苏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就在这时,严启和于流从安全通道里跑出来,大声道:“然姐,不好了!”
听他们说,在苏然和阿戴进去后,出来的一个保镖走到他们身后,趁他们假装保洁工人时给他们注射了麻醉。
好在严启有经验,和打掉那人手中的麻醉枪。不过,他们两个不是这人的对手,没过两招就被打趴下了。扔掉工具,脱掉衣服去追,可惜,追到楼下就追丢了。接着又遇到几个蒙面的男人,在地下车库和这些交了手。
苏然看到严启和于流脸上的伤,问道:“认得出是谁吗?”
“然姐,他们不像是宁海人。”于流道。
叶景臣道:“然然,你和阿戴去车里,我的车在楼下的花坛后面。”
阿戴要跟去,叶景臣让他留下来保护苏然。
叶景臣临走前又喊来一队保镖。
和严启、于流重新回到地下车库时,车库里早就没了人影。
“然姐被掳走了??”于流紧张道,“叶总,你说会不会是你们老爷子的仇人?”
叶景臣环顾四周,这里的监控都被人动了手脚。
他到叶鹤的病房门口时一个保镖都没有。
“你说的也有可能。”他道。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立马道:“快和我上去!”
三人极速跑到地面,发现叶景臣的车旁只剩下一个晕倒在地上的阿戴。
叶景臣蹲下来查看,阿戴的脖子间有一个麻醉针。
“去喊医生!”
于流慌乱点头:“哦哦哦,好好,我这就去叫医生!”
严启跟着叶景臣又上六楼,发现新喊上来的一队保镖又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病房的叶鹤。
“叶总,然姐会被谁带走了?”严启跟着叶景臣问道。
叶景臣说出一个严启听苏然说过不止一次的名字:厉怀生。
好在于流身上的麻醉没有多少,医生救治的也快,没到半个小时他就醒了。
不过不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而是叶景臣的车里。
“叶总,就是这个地址。”
副驾驶上,严启很快根据苏然的手机锁定了一个地址。
叶景臣一看,是厉怀生在宁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