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的黑色鸟类——你可以认为是乌鸦,但或许幻想一些更优雅的小鸟会好一些,比如一只黑色夜莺?
就如此躺在那只力量感十足的手底下,他的嘴角没有鲜血,脸上没有痛苦和挣扎——可是分明能感受到垂死的求救信号。
可怜的小鸟半阖着眼睛,浅色的瞳孔里反射着世界最后的光芒。他很平静,像是大致接受了自己被猎食者捕食的下场,只是基于求生的本能,他那无言中还透露出些许呼救。
死亡前最后的风光……
那件黑色毛衣的底部有着长长的流苏,若站起来大致能垂到男孩的膝,然而现在他瘫坐着,于是那些流苏如湍流不息的黑色潮流,蔓延着伸向镜头,仿佛是他身体中渗出来的黑色血液。
“山空之下”的这件黑色破洞毛衣是竹下秞的设计,放在20年代末的时间点上,确实有些朝前,毕竟那洞后边频繁露出男孩青涩的身体。
青涩却不孱弱,玉山涟的裸身比竹下秞她们原先想象的要“诱惑”许多——毕竟这个新锐模特带给人的感觉一直是纤弱妖孽类型,她们从未想到他的六块腹肌一块都不缺,反而很是鲜明。
玉山涟为了锻炼出这样的身材也是“费了苦心”。最初,有腹肌并不是他的目标,他的目标从来只是获取一些保命手段而已。只是皮斯科之后,负责他训练的成了降谷零,降谷零这家伙估计真的担心玉山涟会丢了小命,在训练时不自觉加大了力度。
结果玉山涟痛并快乐地收获了腹肌。
“哇瑟——我是真的有点心动了。”男摄影师咽了咽口水,说出来的话让全场侧目,玉山涟皱了皱好看的眉从椅子上坐起来一点。
那双手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僵硬——没错,琴酒感受到了玉山涟的僵硬。
下一秒,他下意识看向那名男摄影师,对方眼里伴随着话语突然出现的过分的痴迷和一些明显的贪婪叫琴酒不知为何心生怒意。
玉山涟觉得脖子上的手突然收紧了半分——克制得几乎颤抖,就像是要生气,但又在顾忌着什么而不能爆发。他下意识抓住了那双环绕住脖颈的手,并且被对方冰凉的温度刺了个激灵。
琴酒本来真的很想掏枪出来,把那个恶心的贪婪者一枪干掉,但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做法——这会带来无数麻烦且没有任何好处。
他控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拿枪的手,然而内心的怒火却无从发泄。正在这时,他的手被抓住了——这叫琴酒一怔。
深远的几乎快要被遗忘的记忆里,一双散发着廉价香水的女人的手曾这样握过他,但自从那女人自私地消失后,琴酒的手,除了鲜血愿意亲吻、冰冷的枪体愿意亲昵,便再不曾暴露在任何柔软的东西接触之下。
这是第一次——虽然青年的手也算不上什么温暖和柔软。
但……
琴酒立刻甩开玉山涟的手,甚至倒退了几步——活像被调戏的良家妇女。
玉山涟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出手,不过现在琴酒率先表示了弱势,而玉山涟并不打算继续尴尬下去……
“唔,我经纪人是个其实很害羞的冷都男呢。”玉山涟朝着竹下秞笑笑,解释了琴酒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
拍摄要继续下去。琴酒释放的冷气和杀意显然将那名男摄影师所有的想法都打的烟消云散,让他现在只能战战兢兢地工作而想不起其他。
在迅速拍完一系列差不多类型的服饰后,重头戏来到了竹下秞一定要添加的这件。
那件浅紫色的短裙。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其实这件衣服抛开裙子的性质不看,设计元素有些中性。”竹下秞边说便从服装架上找给他搭配的裤子。
“这个。”
玉山涟眉毛一挑,竹下秞选中的是一条白色的丝绸裤子,摸起来很舒服,与这件浅紫色“上衣”从颜色上来看还挺配。
“嗯,我们还有假发吗?”竹下秞看了看换好装束的玉山涟,总觉得有哪里不太满意,便朝着助理樱子问,“我记得还有一顶半长的银色狼尾对吧?把那个拿来。”
既然决定要取用银色的发色,那么玉山涟如今有些清淡的妆面就不够了——不是说不好看,只是那样的妆面注定无法撑起新的概念。
于是助理小美紧急给他修补,并且幸运地让她找到了紫色的水钻。小美是国外艺术学院留学归来,学的是美术,这会倒是发挥了大用处,利用人体颜料在玉山涟的脸上勾勾画画。
等到玉山涟装备好从帘子后边出来时,竹下秞本来在工作间隙啃个苹果——天知道她今天有多忙,三月诚跑路后她的工作量瞬间倍增。而玉山涟的出场,叫她刚刚磕着牙的苹果骨碌碌便从手里滚了下去。
就连琴酒的瞳孔都扩大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