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我抽一支雪茄吗？”恺撒一手放在古朴的木质舵轮上，一手夹着雪茄晃了晃。
楚子航一脸严肃地看着舷窗外的海底景色：“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重的烟瘾？”
在寝室的时候，恺撒从来没有拿出过香烟，更何况雪茄。
“好不容易到了极渊，有点兴奋。你看看我的手，它是抖的，你希望我用这样的状态驾驶迪里雅斯特号吗？”恺撒耸了耸肩膀，“我真怕一不小心把我们两个都送走了。”
“操作手册给我，待会儿换我来。”楚子航皱了皱眉头。恺撒没有说错，这可是人类的禁区，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换谁都会兴奋吧。
“算了吧，你开船就不如我。”恺撒摇了摇头，把雪茄收了回去，“空气有限，我就不抽了。”
“蛇歧八家准备的四人份的压缩空气，所以应该够我们两人使用。如果真想抽就凑到换气口旁边。”迪里雅斯特号上加装了空气循环过滤系统，只要在换气口附近，味道很快就会散掉。
“算了吧，我可不想仰着头，像个傻帽一样咬着雪茄。”恺撒认真的看着仪表盘控制台，比起和面瘫楚子航大眼瞪小眼，他还是更愿意和这些冰冷的仪器打交道。
“有什么关系，别人又看不到。”楚子航耸了耸肩膀，他可不会把这种事情往外说。
“你是认真的？”恺撒发现楚子航这人说话很有意思，真的能让人无言以对的那种。
“比起这个，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关心一下深潜器的状态，我似乎听到了好几声莫名其妙的响动。虽然经过层层检测，但毕竟是古董。我可从没见过谁用哥窑的八方杯喝酒的。”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老物件，会解体也说不准。”恺撒虽然没有用言灵，但听力本就比常人更强，听的自然比楚子航要真切。
“这种玩笑不要乱开，我们现在的深度已经有300多米了。现在的海水有三十多个压力，出了事故我们活不下去的。”楚子航可不相信，他们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死里逃生。
“那你最好祈祷它早点撑不住，到了极渊，你就能感受到二十个养猪场的猪有多重了。”
“别说的好像你被二十个猪场的猪压过一样。”楚子航摇了摇头，手放在“村雨”的刀柄上，不是因为警惕，是长期带剑养成的习惯。
“薯片，薯片，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了？”酒德麻衣整个人以一种既性感又诡异的姿势钻在狭窄的空间里，这里是三号和四号水密舱中间的空隙。如果不是身材极佳，柔韧性极好，想要钻进这里，得先去找江湖卖艺的哥们儿学个缩骨功。
“应该没有，听对话，他们把你刚刚调整姿势的那两声响动当成了迪里雅斯特号的异常。”苏恩曦紧盯着屏幕，把一片嘎嘣脆的薯片送进嘴里，“不过你最好祈祷恺撒不会用言灵，不然他的‘镰鼬’能很轻易地找到你。”
“多谢提醒，不过我建议你来试试。”酒德麻衣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她经过特殊的忍者训练，根本挤不进这么狭小的空间，哈利·波特的楼梯间都比这个大好吗！为了搭乘这班顺风车，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才维持住了这个诡异的姿势。两根管道紧紧抵在她的腰上，还有一根直接陷入了她的小腹，如果肚子里有什么东西，早就吐了好吗？
“我也想啊，可是我发胖了，就算把我劈开也塞不进去，就只好委屈一下身材超棒的长腿妞了。”苏恩曦一边说一边还在吃薯片，“就算我塞的进去，也挡不住深海的高压，你知道的，我是文职人员，言灵就是当后勤的料，身子还虚。”
“如果你能挤进这个空间，蛇歧八家早就检查了，我们还下得来。”
“麻衣，你！”苏恩曦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还好吧，反正衣服盖上就看不出来了。”
酒德麻衣没有在理论什么，而是掏出了青光手电筒，照亮了头顶的空间。那是一个奇怪的盒子，黑色的金属外壳，上面漆着黑黄相间的警示标志——核辐射的标志。
“薯片，这是一艘深潜器应该有的吗？”酒德麻衣皱了皱眉头，之前的人物资料里可没说过，这艘船上有一个核燃料舱。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地在管道之间的狭窄缝隙里移动。看了一圈之后，她拿出了一支盖革计数器，这是专门测量核辐射的水平的仪器。
“长腿，我刚刚查了迪里雅斯特号的构造图，里面没有核燃料仓啊。”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酒德麻衣看着受伤的改革计数器，“阿尔法例子严重超标，这不是很燃料仓，而是一颗炸弹。毫无疑问，应该不是装备部的疯子干的，他们可不敢炸死加图索家未来的继承人。显然，船长和大副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就去的任务是去送死。我要在怎么办，拆弹可不是我的强项啊。”
苏恩曦摇了摇头：“长腿，稳住，我这就把拆除方法给你发过去。这枚炸弹是核燃料仓改造的，整体的技术应该不复杂，你只要按照说明书来就好。对了，一旦拆弹就会有电信号传传回，须弥座里的人就能第一时间知晓，然后手动引爆。我把伪装成意外的方法发你了，照做就好。”
听着她的话，酒德麻衣简单瞟了一眼两份说明：“你是要我在五百米深的深海做到这些事情吗？这位爱吃薯片的小姐姐。”
“你应该带药了吧，那个东西能让你在8000米深的地方都无惧水压。当然，要切记，四小时之内是有那个锁定技剂，不然你的血统就会失控暴走。在无天无地的深海中，没有人帮得上你。”
“我知道了，真啰嗦。”酒德麻衣打趣道。
说完，她从腰间抽出了一支手指粗细的空气针，扎在手腕的静脉上，轻轻推动活塞把血红色针剂推进血管。
特殊的制剂在催动着血液循环的速度，心跳声像是雷鸣一般。剧烈的变化悄无声息地变化着，汹涌澎湃的力量从醒早流向四肢百骸，指尖有一种要被撑破的感觉。酒德麻衣抬起头，喘了一口粗气，眼睛已经变成了彻底的灿金色。她面目挣扎，眼神变得无比犀利和睥睨，令人战栗。看着周围的一切，就像是威严的女王在巡视着自己的疆土。
女王降临了。
驾驶舱里的恺撒皱了皱眉头看向楚子航：“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是你死鬼老爹的古董号要不行了吗？”
“应该不是，我好像听到那个龙类胚胎的心跳声了。”
“已经这么深了吗？”楚子航看了一眼窗外，黑黢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海水倒是清澈了不少。他没有注意到，另一侧的“瓦斯雷”探灯被遮住了一角。
“长腿，长腿。麻衣，你现在变成律者了吗？”苏恩曦小声问道。
沉默了许久，酒德麻衣的表情开始有所缓和，那张集威严、庄重和绝美于一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破绽：“小小薯片，竟敢直呼女王名讳，这是你和女王大人说话该有的态度吗？小奴婢在一边侯着，看女王大人亲自拆弹。”
首先要拆掉的是岩流研究所准备的防拆除装置，因为想不到有人能在深海中做到这些，所以他们只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无源触发器作为防拆装置，高中通用技术技术试卷上的电路都比这个复杂一点。
酒德麻衣轻松地拆掉了防拆除装置，松了口气：“这东西就是个摆设，和日本人在福岛核电站的危险预案一样不靠谱。”
紧接着，她把引爆装置里的金线和蓝线挑开，剥开上面的绝缘皮和纳米涂层。在两根裸露的线指尖连接着一个极小的热熔电阻，那就是最小的一个引爆装置。
“热熔电阻需要大约五分钟融化。女王大人在这五分钟里，就不要尝试深海行走了，当心被发现。”薯片妞小声提醒。
“好好好，奴婢给我洗的白白香香的在家里等着。”
“知道了，长腿女王不要忘了服用锁定剂，血统提升只能坚持四小时，过了四小时没人救得了你。”苏恩曦一脸严肃地说道，“我等你回来。”
“好啦好啦，突然这么煽情干什么，又不是回不去了。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戳你你肚子上的小膘。”酒德麻衣关闭了通讯用的耳麦。
这个深度，只有通信电缆还能维持两人的通讯。毕竟借用的蛇歧八家的电缆，“辉夜姬”目前处于高度戒严状态，时间一长就有可能暴露。而且，接下来她要等待热熔电阻彻底融化，然后往管道舱里灌水。
完成这些，她摸索着爬到了深潜器的顶部，看着深邃冰冷的深海的像是视察着自己的领地。水压越来越强，像如来的五指山一样压在她身上，如果不是血统强化，她根本撑不下来。黑色的紧身衣表面有鳞片般的光在闪动，血统强化后创造出了崭新的言灵领域。她把金属钩和迪里雅斯特号的安全钩固定在一起，把深潜器的氧气舱和她的氧气罐相连、，看着满目的漆黑。
真是的，老板不是让她们帮助路明非吗？到头来，奶妈小队要成为卡塞尔学院这批小兔崽子的奶妈小队了。
她举起手臂，紧身衣包裹下五指缓缓张开，没有一点光亮从指缝流过：“喂喂喂，这样潜下去，真的会潜到黄泉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