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雕的啊,没想到你哥我还有这手艺吧?”
赵建松“呵呵”笑的还挺欢快,一脸得意的拿起蓝布上的一个已经泛黄蔫巴了的萝卜,指着底下还沾着红印泥的印章部分冲姚甜甜笑道,
“这个大队的印章是我雕的第二十六个了,小时候家里的粮食经常不够吃,大哥和二哥要下地帮爹娘和爷奶干活赚工分,我在家带弟弟的时候就常带他们三个上山。
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扒拉点野果子、草根充饥,等长大点了就学会了找野鸡窝,掏鸟窝,打麻雀,下河摸鱼,摸泥鳅。
慢慢的也就知道了在山上抓到的野鸡、野兔,下河摸到的鱼和泥鳅都能拿到黑市上换钱,而钱能买到粮食。
我要出村去黑市就得找大队长开介绍信,
可总找大队长开介绍信,我去黑市的事就瞒不住了,所以我当时就想用泥巴捏个章出来自己盖介绍信,但试了很多次都没成功。
后来还是一个老爷子看我在弄这个,让我拿一只野鸡跟他交换,教了我怎么用萝卜雕那个红章。
为了练习雕这个章,我拔光了我娘种的两垄萝卜,被她举着扫把追着打了整整半个月,后来还是看我拿了粮食回去这事儿才算揭过去的。
有了咱们大队的印章,我和云荣他们出村去镇上就方便多了。
后来认识了柳叔,我就又雕了个供销社的印,有了盖有供销社红印的介绍信,我们带着猎物也不怕了。
至于结婚证,我是想着你还不到年纪领证,咱们两个一起出门万一要住招待所或是遇上,还是有个结婚证方便些,所以就花钱让人给我弄了张空白的结婚证,然后自己雕了个印盖上。
这张假的咱们现在先暂时用着,等你年纪到了咱们去领了证,这张假的就不要了。”
姚甜甜听的都惊呆了好吗?
这家伙竟然这么早就开始造假了,龙国后世的假证团伙,该不会就是这家伙创立的吧?!
细思极恐啊,有没有?!
姚甜甜突然感觉肩上沉甸甸的,她得阻止赵建松走上歪路,得把他这造假、制假的行为掐灭在摇篮里才行。
她可不想要自己的男人以后顶着假证鼻祖的头衔被抓进去。
姚甜甜想了想,问赵建松,“建松哥,你既然学了雕刻手艺,有没有想过把这门技术往精了学?”
“嗨,这个学精了能干啥?”赵建松直摇头,“咱们自己私底下雕个章,自己偷偷的用用还行,真要拿出去卖,那可是犯法的。”
敢情你还知道私自刻人家单位的公章是犯法的啊?!
姚甜甜差点儿想朝他翻白眼,忍了忍才接着又道,“你可以学着雕人啊,动物啊,甚至是山石风景都行啊。
你看我的宝贝需要大量的玉石,咱们以后肯定是要出去买玉石的,你要是把雕刻手艺学好了,以后咱们出门去买玉石是不是就有现成的借口了?”
赵建松一想,有道理啊。遂郑重的点头道,“那我回去一有空就去地里挖萝卜练手。”
媳妇身上的那个宝贝可是老天爷给的,虽然需要不断提供玉石有些费钱,可这么好的一个大宝贝,别人做梦都掂记不来,他们得了这么大块馅饼,可不得当祖宗一样供着嘛。
姚甜甜脑中闪过吴金花发现赵建松又霍霍她的萝卜,抄起扫把追的他满村跑的画面,忍不住捂了捂脸。
总感觉老赵家未来的日子,就因为她撺掇赵建松学雕刻要过的鸡飞狗跳了。
想到赵建松说的那个,教他学雕刻的老爷子,姚甜甜顺口问了一嘴,“对了,那个教你雕刻的老爷子还在咱们村吗?”
“在啊,不然他们还能去哪儿?”赵建松奇怪的看了自家媳妇一眼,道,
“那可说不准,
趁着那位老爷子还在咱们村,等回了村,你多拿些好东西给他送去,看能不能让他正式收你为徒,最好是能让老爷子把看家本领都教你,那样咱们就赚大发了。”
赵建松听姚甜甜说的笃定,不由更奇怪了,神情也严肃了起来,道,“你咋知道的这些?”
姚甜甜一副“你真少见多怪”的表情,侃侃而谈,“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啊。你往前看咱们龙国的历史,看看以前的哪个朝代不是从乱世之中诞生的?
都说乱世出英雄,一群英雄互相争地盘,掰手腕,最终胜出的那个就上位成了皇帝。
而新建立的国家,想要建立海晏河清的一代盛世,势必要整合这片土地上的各方残余势力,这个过程中有人选择归顺,有人选择反抗,混乱是必然要经历的一个过程。
但这样的混乱也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当阳光普照大地,一切终将得以拨乱反正,到那时候盛世就来临了。”
赵建松听的两眼熠熠,对姚甜甜崇拜极了,“媳妇,你懂的可真多。”
姚甜甜摇头,“我才初中毕业,其实懂的一点都不多,之所以知道这些也只是喜欢看书读报纸罢了。”
她趁机对赵建松循循善诱道,“建松哥,我觉得我们都应该把课本重新捡起来,等混乱过去,国家想要建设就需要人才,到时候肯定是要恢复高考的。
咱们要是一直都在学习,等机会来了,咱们是不是就能一起去考大学了呢?”
赵建松闻言不觉低头失笑,“你年纪轻,脑子好,学习学习以后去考大学还行,我就算了,我都这么大年纪了。”
姚甜甜眼尖的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和无措,嘴角不觉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年纪大怎么了?不是有句话叫做活到老,学到老吗?
我将来要是考上了大学,你能放心我一个人去上学啊?没你在身边陪着我,万一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万一学校里有野男人要拐我怎么办?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