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有些不可控,似乎是听到有病人跑之后,其他病人也开始躁动不安。
“谁把门给开的?”
恍惚间听到这句话。
可没人回答。
最终还是成功将人送到医院。
可白茵却不见踪影。
戚盼紧紧盯着手术室,眼眶微红,已经能感觉到酸涩,可还是不愿将眼睛闭上休息一下。
她绷着一根筋,似乎只要一拉就断,可是她偏要和它较劲。
“小姑娘不坐一下。”
梁医生也站在一旁,整个人也有些迷茫,可是见到一旁的小女孩,还是想着先将人给安抚好。
把白茵放在那是最不可控的因素
他应该知道的,像白茵这样的人,就不会下不去手,她不是当初的她,再没有以前的无邪。
戚盼摇摇头,也不说话。
可想到自己还没和家里报平安。
“医生,我能借一下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梁琼景伸手将手机递给她,目光又放在门上的“手术中”。
他想,他愧对于医生这个称呼。
“谢谢医生。”
他轻笑着摇头。
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爸爸。”
“小风。”
戚盼能听出戚让语气中的急促,知道是自己还没回家引人担心了。
“爸爸,我现在在医院。”
怕他多想就赶紧解释说:“不是我,是楚炎。”
这才说几句话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深呼口气又继续:“他之前被困在医院,没去参加考试,是他同学传来的消息,所以我便来了。”
“现在人还在手术中。”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能浅浅听到一声抽噎声。
“小风站在那别动,一会儿爸爸和叔叔就来找你。”
“好。”
戚盼擦擦自己眼睛,转身将手机还给梁琼景。
“打完了。”
“嗯,谢谢。”
她再次道谢,不再说话,和之前的动作一样。
梁琼景本想说几句话来缓和一下气氛,可开口时又不知该说什么。
是自己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若不是他让楚炎来,就不会造成如今着局面。
这一棍,打得可真疼。
“喂。”
“梁医生,院长他亲自去看情况了。”
“嗯,还说。”
他稍微离远了一些问:“还说什么?”
那边顿了很久:“没再说什么,就是并没有找到白茵,警方介入也没找到。”
梁琼景捏紧:“怎么会没找到,调监控看了吗?”
“看了。”
“好。”
他有些无力的靠在墙上。
期间有医生出来,可是又很快关上。
戚盼越等心中就越着急,
她耐心一项很好,可是这一次的时间,她有有些不敢赌。
“小风。”
她听到戚让的声音,转身便看到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戚拍立刻扑进戚让怀中。
想说什么,可是最终没开口,她怕自己一旦说出来就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惹得两个爱自己的人徒增烦恼。
“爸爸。”
轻轻叫了一声,声音软软的,还带着依恋。
戚让轻拍下小姑娘的肩,又摸摸她小脑袋,轻哄:“会没事的。”
会没事吗?
她抬头看戚让,又将目光移开。
这场手术做了很长时间。
戚盼等得整个人都有些麻木,可更多的是心慌。
终于见医生出来时就赶紧向前,可是又怕听到最坏的结局。
“手术很成功。”
医生脸上洋溢着笑,又救回一个生命。
就像判刑一样,听到这个结果戚盼就再也忍不住哭出声,小声小声的,很是克制,可眼泪就如珍珠般一滴一滴落下。
紧绷的情绪被释放出来,她擦擦眼睛,悄悄躲在身后,让几人看不见她这副样子。
将目光往里探一下,什么都看不到。
“还好赶上时间。”
医生又说:“伤很严重,有好几处地方骨折,身上还有一些勒痕,看那样子是长时间留下的,还有窒息现象,急救措施做得很好,还好撑住到了手术时间。”
“不过。”
医生他扫了一眼:“你们谁是他监护人。”
“或是家人。”
戚让向前一步:“他监护人马上就到,我是他爸爸的朋友,是他身体还有其他状况吗?”
“这。”
他有些迟疑:“还是等他监护人来再说吧。”
话音刚落人就被推出来。
戚盼总觉得自己现在就想一只提线木偶,在提步时就知道刚刚自己站得太紧绷,导致双腿有些发软,还是依靠着戚让才走到病房。
“喂。”
“楚先生,你到了吗?”
“到了。”
“好。”
又给他说清楚时哪间房才断这场通话。
“爸爸。”
戚盼看一眼他的眼色:“怎么了吗?爸爸。”
“没事。”
戚让间自家女儿眼中的小心翼翼,有些心疼,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年。
他头被包着,脸色苍白得不似真人,更像是一只脚踏进地狱的人。
又看一眼戚盼,少女眼中的情愫就要装不下了。
“叔叔。”
果然,是楚清辞。
“我们出去说吧。”
声音放的很小声,跑吵到躺在床上的少年。
戚让率先跨步往外走,王轩年跟在他身后。
楚清辞看了眼戚盼,刚好对上她目光时微提唇笑一下。
她紧抿自己唇瓣,此时不想给他好脸色,可是自己又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又不能多说什么。
还是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梁琼景?”
他还以为人已经回医院了,结果没想到还在这。
“你很还真对他狠心到如此地步。”
戚让本想说些什么,见两人已经开始聊上就止住口,和王轩年站在一边。
“我想,对于他,我尽的责任已经足够了,也不用你在这里说教。”
声音放的很平静。
“还有这件事,最大的责任是在你吧。”
梁琼景瞳孔微缩:“是,我知道这件事最大的责任在我身上,可是他身上那些伤呢,你就从来没关心过吗?”
“你当初说的是什么,你说白茵对他很好,你才忍心将人放在她身边,说她病重,楚炎一定会心疼她妈妈,会比你照顾得更好。”
“你应该是最知道她病情,可......”
梁琼景发现自己声音有些高,又压下来:“算了。”
“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抬眸望向病房,又有些抱歉地看向另外两人。
转身:“对了,医生叫你过去,你。”
他顿一下:“你还是去一下。”
是自己没控制好脾气了,那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他这样和楚清辞说话。
“戚先生有什么话想说?”
楚清辞直直盯着他:“如果是和他差不多的话,那我想也没必要说了。”
没等回复他就直接转身离开。
“这人。”
王轩年见他这个姿态都想上前给他几拳。
戚让拉住他:“算了,也没必要。”
他轻蹙眉,紧紧盯着楚清辞,却见他侧身,声音极轻:“我不信戚总没认真去查过。”
“一个野种,我想没必要对他掏心掏肺,若像白茵一样,这就有趣了,毕竟是她一手带大。”
身影慢慢走到走廊尽头,只能听到浅浅的脚步声。
......
“爸爸,刚刚是梁医生来了?我好像听到他声音。”
戚盼声音像蚊子似的,轻轻搬了了搬等让两人坐下。
瞅了眼王轩年黑了的神色。
眼睛里流露出的求知欲极为浓郁。
“是。”
“爸爸,你说他什么时候醒啊?”
她喃喃道。
又将目光放在窗外,还能听到一些树叶摩擦的声音。
唰唰~唰唰~
“爸爸,你们很忙,先回家休息吧。”
自己有些任性,可是不想让那么累的两人还在这个时候奔波。
三人出去到走廊处的座位上坐下。
“小风。”
“爸爸还不知道你?”
轻点下少女脑袋。
”你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是不是,就会盯着人看。“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
是啊,她什么都做不了,可她就怕少年像今天一样,不在自己眼皮底下时总会出事,想找都找不到。
戚盼有些焉巴巴的。
“我今天回去,明早再来。”
“可”
“放心,会有人照顾他的。”
她开了下房门,看了少年好久才将目光移开。
心中有一个想法再慢慢发酵,可是......会成功吗?
戚让总觉得自己女儿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可到离开医院时都没说,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就没太管。
不过他还是真心心疼楚炎这个孩子。
唉。
心中忍不住叹气。
也许是他没处在楚清辞那个境地,想不到事情的全面性。
可是只一会儿他又全盘否定,这本身就不是一个孩子的错,全让他们当作自己错误的接口罢了。
“还哀声叹气的呢。”
戚让揉揉自己太阳穴,这一天天的是太多,全灌再脑子里,堵得这心里不得劲。
“只是有些无法理解这两人的行为。”
“还在想这件事?”
王轩年将他手中的工作拿到一旁及迅速做,戚让看到这有些想笑。
他见工作已经有人做,就自顾自趴在一旁盯着他看。
“就小风那情况,我怕”
后面的话被少女的一声称呼吞进肚子。
“怎么了,小风。”
戚盼原以为只有爸爸一个人在,却没想到叔叔也在。
她有些踌躇不前。
磨蹭地推开书房的门,又慢慢进去。
她总觉得自己如果这样说怕事会被打死。
“爸爸,我像将楚炎带回来。”
两人似乎事被她这句惊的不轻,半天也没又回响。
戚盼根本就没太敢抬头看他们,等了那么久也没听到回复,脖子更加不敢抬起。
却还是再次说到:“我想将他带回家。”
这次说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想将他带回这个大家庭。
她还有些惶恐不安,有些期待他的回复,却又不想听到自己不喜欢的那个答案。
开始一遍遍细说他的好,有些话还是以前经常对他们说的。
最后还不忘总结:“所以如果他在这的话是不是又很多好处,他很聪明,也可以向爸爸和叔叔学很多东西,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她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不定还能帮助你们工作上的事情。”
还真不怕人鸠占鹊巢啊。
“那小风要如何保证他会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好?”
戚让脸上带着严肃,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和戚盼说着话。
戚盼心里是有些怕的,可还是想争取一下这个机会。
她懂自己爸爸说的是什么:“如果是那样的话,小风会听爸爸的话,不再干涉。”
“还有。”
“照今天楚先生那样,我想他也会乐意将人放在这里。”
她今天听到一些内容,不是很清楚,可是那几个字却扎在心头,怎样都挥之不去,与其将人待在那样的人身边还不如在她这个小小家庭里。
“况且”
小姑娘将自己头抬起,眼睛坚定地看向戚让:“他住在这里也是需要房租,至于这对楚先生来说应该算是很简单的一件小事,他不会不答应。”
“那如果楚炎他那里自己不答应,你又该如何。”
“他不会,他一定不会。”
执拗,执拗过头了。
“好,那这事爸爸不干涉,至于这事成不成都由小风,小风自己来,可好?”
女孩展露笑颜:“好。”
“那小风不打扰爸爸和叔叔工作了,爸爸,叔叔,晚安。”
甚至还贴心地将门给关上。
“你这女儿就和你一样,一样的死脑筋。”
王轩年都有些忍不住笑。
“算了,随她去吧。”
“那孩子......挺好。”
戚让想到一些事,又说:“很好。”
“就可惜摊上这样一个母亲和一个假意的父亲。”
“不过就楚清辞那样,包袱裹得太重,而白茵,可悲又可恨。”
他没想过会有一位母亲这样对待自己亲生孩子,就算那孩子......
戚让停了思绪,慢慢地眼前就有些模糊,待王轩年再看他时人已经累得睡着了。
王轩年放下手中的事,见他入睡后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抬起自己的手,本想落在他眉心的手最终还是远离。
轻叹口气。
黑夜掩盖了多少人的思绪,有的人匍匐前行,有的人默默无声,还有的人在迎接黎明的归来。
偶尔又流星划过,又是一个愿望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