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的心里，轻轻一跳。
肖澈那天也和她说，黎止琛应该是故意安排她入镜的。
看来，肖澈还真是分析对了。
在黎止琛心里，她就这么好吗？自信她会被所有人夸奖？
沈棠心中五味杂陈，她咬了咬嘴唇，道：“陈婶，我们真没吵架，我就是有事回来几天。”
陈婶松了口气，“那就好，棠棠啊，能和一个人走到一起是很不容易的事，要珍惜啊。”
沈棠有些鼻子发酸，“谢谢陈婶。”
陈婶笑道：“谢什么谢，回家吧。”
沈棠和她一起上了楼。
回家后，她想来想去，给沈悦薇的妈，王玲打了个电话。
“二婶，”沈棠努力控制住厌恶的情绪，“我想问这两天沈悦薇回家了吗？”
她不在乎沈悦薇，但是沈悦薇真的有事，总归和黎止琛脱不了关系。
她不希望黎止琛为了她，惹上刑事官司。
王玲也没想到沈棠会给她打电话，她愣了一下，道：“没有啊，不过她昨天回我消息了，她最近进剧组拍戏，忙得很。”
沈棠心想，既然能回消息，那就是没事了。
“行，我知道了，那——”沈棠刚想说两句客套话就挂掉电话，没想到王玲冷笑一声，道：
“沈棠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看悦薇开始拍电视剧，嫉妒了？”
“嘟嘟嘟……”
电话对面一阵忙音。
王玲气得大骂：“赵玲玉养出来的丫头，一点教养都没有！”
沈棠挂掉电话，感想就俩字，晦气。
早知道，她就不打这个电话了。
梨想顶楼，总裁办公室。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黎止琛还没有停止工作。
呵欠连天的助理给他泡了一杯咖啡，却不敢说什么。
黎止琛头也没抬，道：“要是困了，你先回去吧。”
助理连忙道：“没有，黎总。”
BOSS不下班，他怎么能先走！助理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电话座机响起。
助理连忙接了起来，“喂？”
聊了几句后，助理为难地看向黎止琛，“黎总，是肖澈肖老师，非说要见您，可是他并没有预约……”
黎止琛眼皮轻掀，冷声道：“让他上来。”
助理急忙转达。
约摸五分钟后，肖澈上来了。
助理殷勤地帮他倒了一杯咖啡，心里暗自庆幸幸好煮的咖啡够多，“肖老师，请坐。”
肖澈没有理他，径直走到黎止琛面前。
年方十九岁的少年，本来神采奕奕，意气风发，此刻的眼睛却布满红血丝，疲态尽显。
“黎止琛，你要是照顾不好沈棠，就不要招惹她。”
黎止琛从电脑前锐利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照顾不好，难道你能照顾好？”
“……”肖澈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自己过去在东南亚做什么生意你心知肚明，天天活在刀尖上的人，为什么你会觉得能保护她？你这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黎止琛无声轻笑，“你是什么身份和我说话，沈棠的爱慕者吗？”
肖澈又被问住。
他倔强挺直了脊梁，大声道：“没错，我当年找到爷爷后，暗自发过誓，以后一定要找到帮助我的那个小姐姐娶她。虽然被你抢先了一步，但是如果你不靠谱，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助理在一旁：……
他听到了什么惊天八卦，娱乐圈大佬，和娱乐圈顶流，要抢同一个女人？
他不会第二天就因为左脚迈进公司被灭口吧！
他连忙转身溜了，心中连连后悔。
早知道就不装逼陪老板加班了。
黎止琛漫不经心地敲打着电脑键盘，“你不是和许若芙不清不楚的么，现在又来为沈棠出头，你不觉得你这样，和纪星泽没什么差别吗？”
“胡说八道！”肖澈满面通红，“你不要一直转移话题！”
“我的话题，难道不是事实吗？”
“你凭什么总是高高在上揣测别人？难道我不能作为沈棠的朋友关心她吗？”
黎止琛沉默了半晌。
终于，他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道：“你放心，我以前的事，处理得很干净。”
“我是真情实意地想和沈棠在一起的，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喜欢她 。”
“听懂了吗，小毛头？”
一句“小毛头”让肖澈浑身不自在，当年他和黎止琛在一起流浪的时候，黎止琛就是这么喊他。
“为什么？就因为她给你买过一碗面？你和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穷小子，偶然得过真心，便沉溺难忘，而你……”
肖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语带揶揄，“你要是愿意，得有无数女人飞奔而来吧。”
黎止琛又沉默了。
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静默流淌，外面的灯影流转明灭。
他垂下眼睛，道：“我还真是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对于我来说，她……就是不一样。”
这一次轮到肖澈沉默了。
他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能坦白地和她说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
黎止琛淡淡地回答：“因为我自卑。”
肖澈不可置信地猛然瞪大了眼睛。
黎止琛，自卑？
黎止琛陷入回忆之中，他自嘲轻笑。
“后来，我查到她的身份，就找机会去过她的学校。后来……她高中，大学，她都听过我的讲座。”
“我甚至点名叫她回答过好几次问题，但是不管我站的有多近，她的眼神都很干净明亮，半分对我的感觉都没有。”
“不管有没有纪星泽，都没有。”
“最后，我终于承认，她不喜欢我。如果我贸然接近她，她拒绝我，害怕我，讨厌我，该怎么办呢？我只有想别的方法，把她留下来。”
“她同意和我进行一年的协议婚姻，你知道我多开心吗？当时我也曾经想，如果一年后她还是不喜欢我，那么我就设法给她一大笔资产，确保她下辈子衣食无忧，再放她走。”
“可是我渐渐发现，我做不到，什么鬼协议，我根本不想签。”
“我甚至阴暗地想如果她怀孕了，为了孩子继续和我生活在一起，我也可以接受，只要她能和我在一起。”
黎止琛疲惫地闭上眼睛，“肖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