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这么趴到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了。”杨帆无奈笑道。
他转头瞥了眼背后正抓着他背后衣服的程丞,而且力道一点不轻,把自己的脸藏的严严实实,不想被外面的世界窥探到分毫。
要是换作往日,杨帆是断然不会和同班的异性有这种过于亲密的越界举动,就如那天老陈和他说的一样,如果只是因为一段在青春期虚无缥缈的青涩恋情,而让原本可以一起玩到老的知心好友之间变为味,甚是丢了原有的身份,确实得不偿失,杨帆自己也是深以为然,不吃窝边草是他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宁愿舍近求远,也非要走的坦坦荡荡,问心无愧,这大概也是他的人生道路总是异常崎岖的原因所在,很多人和事在遇见的最初,就已经基本做了定义,即使这样会有武断的嫌疑,但是他并不在乎,相比之下,草率定义总比竹篮打水要省力的多。
程丞像是被触动了机关一样,瞬间从杨帆的背上弹开半米之远,慌乱捋了捋头发,挤出一个腼腆的浅笑,缓缓说道:“多亏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事,难道我还能见死不救么?”杨帆笑道。
其实刚才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杨帆想过要放手不管,年轻男女打打闹闹,也是正常。
冷眼旁观的事情,杨帆在过去的二十八年里做的并不少,他并非从哇哇落地时起就这么淡薄无情,只是看多了世态炎凉,发现人世间的各种羁绊和自己理想中的样子天差地别,他承认自己是个比较现实的理想主义者,热情也总归是有限额的,面对一个信用透支的人,当然可以做到不闻不问,比如叶梦玲,人性的叵测诡谲也渐渐促使他不愿在初期投入过多一厢情愿的心力,这种shan意的行为在更多的时候只会被当做幼稚的独角戏。
程丞报以羞赧笑脸。
“你是要会回家吗?”杨帆问道。
“本来是要回家的,只是现在估计已经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程丞遗憾说道。
她下午放学之后就在寝室收拾衣物,发现自己竟然有如此规模巨大的未曾见过的衣服,甚至有的连包装袋都还没开撕,看时间还比较充裕,就开始在寝室玩起女孩子最为热衷的换装游戏。
这一忙起来就把时间忘的一干二净,直到见天色暗下来才发觉自己耽误了太长时间。
匆忙收拾行李准备出门,姑姑下午就已经发信息过来说是晚上准备了很多好菜,她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必须要好好庆祝一下,姑姑这些年对她一直都没得说,她也很感激,但是始终不是亲身骨血,也成为程丞一直以来的我芥蒂。
在赶公车的时候又恰巧遇到叶梦玲带了一帮人堵在她面前,头脑简单的她面对这种突发状况大脑一片空白,左思右想始终找不到一丝自己和叶梦玲有所交集的头绪,只能低头不说话,当时都已经做好了大喊“非礼”的准备,自己手上的小坤包也算坚固耐用,如果情况需要,她也做好了让这个自己才没用多久的“小伙伴”英勇献身的思想觉悟。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回家?”杨帆问道。
程丞看着杨帆,也不说话,眨巴着她那双秋水眸子,眼尾上挑的恰当好处,刚才因为惊吓余威而残留在脸上的嫣红还未完全褪去,给此时的她增了几分妩媚动人。
看的对面杨帆一阵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橙子这搞笑女走起成熟御姐风也是毫无违和感,还好自己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新时代好青年,面对美色,根本就是不为所动,一点都没动。
程丞沉默半晌终于发话:“我想喝酒。”
“噶?”
杨帆本能疑惑道,连带着语气助词也是乡土味十足,“你说现在?”
“嗯,现在。”程丞坚定说道。
“哦,那我先走了,你喝完了早点回家。”杨帆叮嘱道。
现在马上回去,可能还能赶得上城乡大巴,要是再迟点就只能打出租了,钱要花在刀刃上,勤俭节约,杜绝铺张浪费,要从孩子抓起,青少年更加不能懈怠。
“等下我要是再遇到坏人怎么办?”程丞嘟囔道,眼巴巴的望着准备转身离开的杨帆。
“那个带头的是我朋友,他不是表里不一的人,不会再找你秋后算账的。”杨帆解释道。
他以为程丞指的是赵凯会来个回马枪,趁杨帆不在的时候又找她算账。
“哎呀~我说的是现在天都黑了,我一个人不敢去。”程丞佯装凄凉表情说道。
经过刚才被赵凯那一帮社会小青年一顿咋呼,她已然是惊弓之鸟,意志力在看到杨帆的一瞬间基本就已经用完,倘若说刚才还有几分不成熟的胆量敢和那几个小混混鱼死网破,那么现在回想起来就只剩下不寒而栗的后怕,估计以后再也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了。
“难不成要我陪你去喝酒?”
杨帆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此时说的话,这妮子敢情是直接把自己当护花使者了呗,虽然自己长得确实不赖,身高体宽的,但也不是就能心甘情愿为女神做免费劳动力的蠢笨丝,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流行“舔狗”这个词,在婚恋市场辗转周折多年的杨帆深刻明白一个道理,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男人就要支棱起来,谁的青春还不是青春?谁的钱就活该被别人糟践?要当护花使者也可以,怎么说出场费都得按分钟计算吧,不然实在配不上自己这优秀的身段,还有手感不错的八块腹肌,稍微打扮捯饬一下,去男模会所找个营生也不是没有可能。
程丞自然无从得知杨帆此时脑子里翻滚盘算着的小九九,听他的语气,似乎难以置信,对于自己的提议严厉抗|议,便哀婉恳求道:“我请客还不行嘛?”
“我想吃鸡胗。”杨帆笑脸嘻嘻的来了句自己都觉得有点无厘头意味的话,这没头没尾的顿时把程丞整的不会了,“我想吃烧烤,烤鸡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