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珽试着挪了挪小腿,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呆滞地盯着躺在地上的大汉不知所措。
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好。”是天吴。
“你…”恐惧的情绪代替了迷茫,杨珽似乎明白了什么。
天吴欣慰地回答:“的确,是我干的。我封印了你一部分的实力…当然,是最近才发现可以这么做的。”
“混蛋!”杨珽下意识骂出了口,吓得周围的乘客脸色发青。
“这是为了我们的合作考虑。”天吴语调冰冷地说道,“你这家伙太强了,平日里根本遇不到敌手,这样怎么让你心甘情愿地向我借力量呢?”
如果能做到的话,杨珽很想亲手将这个家伙撕碎。
“这对我们之间的合作来说是好事嘛!”天吴道,“你以后听到我声音的机会就多了!”
自从上次借用了天吴的力量后,杨珽明显能感觉这个家伙活跃了许多。原本以为这个家伙最多只是干扰心神,没想到现在已经能将自己的术式封印了。
“快点给我解开它!”杨珽命令道。
天吴道:“不可能。除非…你和我签订契约…”
“又要付出代价。”杨珽猜到了天吴接下来的话。
“知道就好。”这个恶魔再度露出了笑容。
杨珽搜索枯肠,正想找一些骂人的话,不料后领被一只粗壮的大手抓住了。
“你这小子在火车上想闹事啊?”杨珽回过头,发现说话的人穿着安保制服,应该是列车上的保安。
保安看了看躺在地上呻吟的大汉,又看了看杨珽:“你挺有能耐嘛!这么能打?”
他皮肤粗糙如树皮,双目凶狠如豺狼,指甲如刀片一样锐利,杨珽向后退了几步。
“是他们先打我的。”杨珽冷静地回答。
事实也的确如此,杨珽只能希望保安不要再纠缠下去。
保安扫视车厢一圈:“有人能为他作证吗?”
没有人回答。
他朝杨珽逼近:“任何人了打架都会说是别人的错。”
杨珽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大汉。一般斗殴中,先倒下的一方往往会获得路人的同情。
“请您下车吧。”保安居然命令道。
“什么?”杨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让我干什么?”
“这是我们列车的规定。凡打架斗殴者,均当被驱逐下车!”
杨珽指了指地上的大汉:“那他呢?”
“他也要被赶下车。”保安冷笑道,“反正是你打倒的,不如就让你驮下去吧?”
杨珽试图为自己辩解,可惜争辩毫无作用,言语的力量在此刻显得格外苍白。
但是杨珽又不能通过力量来解决问题:保安的本意是好的,他放在平时都不会打;何况现在他恐怕打不过保安
“我马上叫停火车,你们马上滚!”保安怒道。
原来他们还舍得叫停火车,杨珽还以为他们打算叫自己从窗台直接跳下去呢。杨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
这应该可以算是一个千钧一发的时刻。然而冲突被意想不到地解决了。杨珽忘记了除了言语和力量,还有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李雏鸾从身后的走廊走了出来,递给保安几张纸币。
“保安大叔,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到钱的一瞬间,保安清了清嗓子:“什么情况?莫非你和这个打架的暴力狂认识?我可告诉你,贿赂是行不通的…”
“他是我兄弟,一时失手不小心绊倒了人家…您就网开一面嘛…”
李雏鸾说着,又递了几张纸钞给保安。
后者的眼睛闪着光,直勾勾地盯着纸币。他口中说道:“早说嘛,原来是不小心绊倒的。”
他再度环视车厢:“你们这群人,一个个的怎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两个人走路不小心嘛,居然还造谣两个人打架!”
他把钱收进口袋,示意杨珽可以走了。
杨珽跟着李雏鸾回到了自己的车厢。在路上他问李雏鸾:“你刚刚去哪里了?”
“我去后面的车厢找乘务员了,找他们拿车上免费提供的果汁饮料。”没想到李雏鸾的回答如此简单。
“我拿了果汁回到自己车厢,发现你人居然没了,还把戴先生绑在椅子上,我还以为你绑架了戴先生偷了我的行李跑路了呢!一问他才知道,你去前面的车厢找我了。”
“幸好有你来…”杨珽吞吞吐吐地说道。
“不然你就要揍那个保安一顿,对吗?”李雏鸾笑着说,“你这个家伙怎么又在打架啊,一点也不安生,坑了我好几百…”
杨珽随便打了个打架理由搪塞了过去。同时,他没有告诉李雏鸾自己能力被封印以及看到敌人的事情。
现在的自己不可能对付得了那个女人,猫鼠游戏的双方已经互换了身份。把这些告诉李雏鸾只会平添她的担心,同时杨珽也怕隔墙有耳。
车上的敌人看样子不少,杨珽只能装作自己无碍的样子。想到这,他担心地看了看自己的腿,已经没有了毒药的痕迹,活动活动也不见大碍。
刚才太过慌忙,居然忘记了鉴别大汉给自己下的是哪种毒。
天吴在脑海里嘻嘻笑道:“你不用担心,这是不致死的毒药哦!”
听到天吴说这话,怎么都让人安心不了。
“杨珽?你脸色好像很难看,是怎么了吗?”李雏鸾看着他的脸,担忧地问。
杨珽连忙道:“啊?没没没,我就是…有点晕车?”
“啊?晕车?”李雏鸾重复了一遍杨珽的话,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二人回到车厢,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杨珽现在如坐针毡,时不时警惕地盯着过道。敌人很有可能正在一步步逼近。
“这个杨珽是个神经病。”黑羽见状,认真评价道。
铁浮冷冷地看着杨珽,同意地点了点头。
“你去把我的面具拿过来。”他对黑羽说。
“要打架哩!要打架哩!”黑羽欢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倒不是因为他。”铁浮脸色愈发阴沉,“我感觉不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