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暴怒的孙策,张昭依然侃侃而谈:“善战者,不逞匹夫之勇。”
眼看孙策快要忍不住了,周瑜连忙出手,将他抱住:“伯符且慢。”
孙策回头看向周瑜,眼中喷出火来:“公瑾之意也是退兵?”
周瑜缓缓点了点头道:“且听我说,钟离一战,袁术大败,损兵折将,实力大损,这是我们的机会。”
孙策终于冷静下来:“你是指庐江、豫章。”
见他终于听进劝了,张昭松了口气,这时也说道:“不错,广陵隔着大江,即使我们能够拿下,也站不住,还不如趁袁术势弱,夺取庐江豫章二郡。”
孙策还有有些不甘道:“张致接连数次大战,手下兵员折损严重,我们不趁此机会除去他,岂不可惜。”
周瑜摇头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首先我们不一定能除去张致,其次就算我们能除去张致,到时候,也只是便宜了袁绍曹操那些人。”
他们真要在这里打败或者杀了张致,管亥肯定会不顾一切南下,到时候拼的两败俱伤的孙策挡不住,北面也没人挡袁绍曹操,青州会被瓜分,徐州成了陈家的,他孙家什么也捞不到。
张昭周瑜二人虽然意见相同,但二人的立足点不同,张昭只想着让孙策立足江东;周瑜则放眼整个大汉,要削弱张致,但也不能让除孙策之外的哪路诸侯趁机崛起。
这回,孙策是彻底被说服了,他想到了自己的老爹孙坚,当初讨董联盟时出力最多,却费力不讨好,更是因为玉玺,得罪了袁绍与刘表,被刘表部将黄祖杀死。
眼中精光一闪,做出了决定。
杀父仇人黄祖,正是江夏太守,先拿下庐江,再攻江夏。
孙策长出了一口气:“幸得二位,险些酿成大错,可如今张致大军前来,我等要不战而退吗?”
周瑜见终于说动了孙策,也松了口气道:“我去见他。”
“不可。”
孙策大惊,周瑜可是他最好的伙伴,是手下,更是好朋友,年纪轻轻,已是将帅之才,不容有失。
周瑜笑着摇头道:“放心吧伯符,张致不敢杀我,如我猜的不错,张致也不愿一战。”
……
大军东行,手下探马来报,前方有人阻住去路,指名要见张致。
张致闻言,来了兴趣,看是谁这么大胆,只带张收和数十黄巾力士,来到大军前方。
远远看去,只见一青年男子,低头抚琴,琴声悠扬,虽然不懂这个,张致还是听的有些失神。
看着男子身上那种极致写意,一刹那,张致竟然有些相形见绌。
从此人身上,张致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风流。
也猜到了这人是谁: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周瑜周公瑾。
果然,一曲终了,周瑜轻压琴弦,起身拜见:“庐江周瑜见过圣师。”
张致叹息道:“果然是当世人杰,公瑾不如来我青州,职位任你挑选。”
一旁张收有些变色,神色不善的看向周瑜,从来不曾见张致对谁如此重视。
连周瑜都有些动容:“瑜不过无名之辈,当不得圣师如此夸赞。”
无名之辈,略有几分怨气,怨张致英雄榜上没有把他排进去,不过这只是潜意识的。
周瑜自己没意识到,张致也没听出来,大笑道:“周瑜周公瑾,怎会是无名之辈,别人不知你的本事,我又怎会不晓。”
被这一顿夸,周瑜都快找不着北了,愣了愣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圣师不用去广陵了,还是直接北上吧。”
“你要阻我?”
张致环视了一圈,周围根本没法设伏,周瑜只带了数名随从,脸上露出笑容。
周瑜这副模样,显然是来做说客的,说明孙策果然做出了聪明的选择。
谁知周瑜却摇了摇头道:“非也,我知圣师根本无意用兵,此来,只是想看看大名鼎鼎的圣师是何模样罢了。”
张致闻言也不与他猜谜语了,问道:“孙将军呢?”
“伯符已经撤了对广陵城的围困,不日便会退军。”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让我很没有面子啊。”
周瑜微微一笑:“圣师错了,圣师兵锋未至,我江东便仓皇撤军,没面子的是我们才对。”
张致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真不打算来青州?”
这话题转的突兀让周瑜都愣了一下,不过,张致既然愿意放下退兵的话题,就算是双方达成默契了。
周瑜微笑着摇了摇头:“多谢圣师抬爱了。”
张致叹了口气,果然,周瑜和孙策这对组合基本上是锁死的,就像刘备与关羽张飞,曹操与夏侯兄弟。
收揽不成,张致心中略有些不爽,不过倒是没有想过趁机杀了周瑜,他也在极力避免与孙策的一战,现在杀了周瑜,孙策肯定会发飙,双方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被别人渔翁得利。
周瑜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孤身来见张致的。
送走周瑜之后,张致留下一小队人马,一来监视孙策是否依约退兵,二来,等孙策退兵之后,前往广陵,联系太史慈。
这段时间太史慈被困在城中,需要有人告知他外界发生的一切。
张致自己则带领大军,调转方向北上,对付陈家。
此时徐州世家绝大部分已经旗帜鲜明的投靠陈家,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徐州真正的主人了。
下邳城中,陈瑀得到了消息,不过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慌了。
陈瑀带了三万人马从豫州出发,在司马俱可以放水下,接连攻克徐州重镇彭城和下邳,两战都不算激烈,手下兵员损失也不大。
占领下邳之后,尤其是陈登到来之后,为徐州世家注入了一剂强心剂,纷纷拿出了底蕴,诸多世家子带着家族私兵加入进来,此时陈瑀手下足有六七万人。
兵力的极大优势,下邳城的城高池深,徐州又是陈家的老巢,加上徐州世家的鼎力支持,等等诸多原因加在一起,陈瑀感觉,自己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