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赵之晖按部就班的上学,下学后就去藏书楼做事。
自从那日以后,石老已经开始指点赵之晖的书法了。
不只从哪里搜罗了大量名家字帖给他观看临摹,却没有要求他一定要写的一模一样。
石老希望他能写出自己的风格,练字时候便没有局限。
有时藏书楼空闲的时候,赵之晖会在那边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
只要被石老看见了总会被要去查阅,也不说写的好不好,时不时看着看着还会发笑。
这让赵之晖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没有达到石老收徒的标准。
他准备砌的小烤炉也做好了,做的不大,就砌在灶房旁边。
砌好当天赵之晖就做了一个小蛋糕试试味道。
因为没有打蛋器,光是打发蛋清成奶油就花了一个半时辰。
但做出来的效果是好的,辛月看到那点缀了小橘子的雪白糕点,根本不敢动勺子。
还是赵之晖主动舀了一勺喂给她:“嗯!?二郎,这个真的是糕点吗?怎么会这么香软,还有一股浓浓的奶香味!”
赵之晖又舀了一勺,作势想要喂她:“我加了羊奶,水果只找到橘子,如果有草莓或者葡萄就好了。”
草莓?葡萄?这两种水果辛月都没听说过,不过看二郎这遗憾的样子,应该是味道非常好的水果。
这个时代的水果其实挺多的,光是广宁府这边赵之晖就知道有桃子、枣子、石榴和杜梨等等,而且因为盛行养蚕,桑葚也是颇多。
码头那边偶尔会有葡萄或者西瓜售卖,只是价格高些,西瓜还好,葡萄一般人根本没机会尝。
只是没有提前定好,一时间肯定买不到,便只能随意找一样水果点缀一下。
这次试做的蛋糕很小,喂着喂着,没几口辛月就吃完了,看赵之晖一口没吃,辛月接过勺子想把最后一口喂给他。
没想到赵安义突然从旁边窜出来。
“吃什么呢,你们夫妻吃独食不给大哥留?”
辛月被赵安义吓了一跳,勺子直接落下,正巧被赵安义接住。
赵安义正准备把勺子递回去,却闻到一股陌生的甜香。
看着沾了一手的白色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辛月有些可惜的看着掉落的最后一块蛋糕,二郎还一口没吃呢!
赵之晖安抚的揽住她的肩膀,答:“新做的蛋糕。”
“蛋糕,鸡蛋糕?闻着没有鸡蛋的腥味啊。”
一听是新的糕点,没顾得上手脏,赵安义舔了一口手心。
“!!二弟,这个蛋糕可以放在铺子里卖吗?”
他正愁没有找到招牌呢,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
府城其他糕点铺子虽然没有卖唐果子,但本身已经做得非常精美了。
平昌县偏僻,对糕点外型不那么在意,所以赵记能独占鳌头。
但府城繁华,还有运河途径,全国各地来往之人众多,自然不只单单在乎味道,糕点的精致程度完全不输唐果子。
每个时代都不缺聪明人和手艺人,能一辈子只专注一件事的人,才能把这件事发挥到极致。
但这个蛋糕,整个府城的糕点铺子,赵安义从未看到过!
赵之晖还没回复,赵安义又激动的问道:“这个能量产吧,方子保密吗?”
“现在定的铺子不行,还是定之前那个铺子吧,虽然贵些,但是面积大啊,住下糕点师傅后还能再招两个护院。”
“两个也不够,我听说要是卖的太好了,好些达官贵人可能会觊觎抢夺的,到时家里肯定斗不过……那还是不上了好。”
赵安义做生意是有一番头脑的,结识了不少朋友,这便是出去应酬时朋友告诫他的。
家里没有官家背景,要是惹了人眼红,反而是祸事。
府城很大,达官贵人很多,每天开开关关的铺子同样多,就算闹出人命都不一定能找到地方伸冤。
赵之晖也是这么考虑的,毕竟蛋糕这个东西是目前庆朝确确实实从未出现过的,他不能确定会不会招祸,所以此前没告诉赵安义。
正准备劝解呢,赵安义自己就想通了。
他和辛月对视一眼,有些忍俊不禁。
赵之晖:“大哥,蛋糕先不卖,你就把它当做我们家的暗牌,等唐果子混不下去了再说。”
辛月:“这个糕点不管早晚肯定好卖,但还是家里安全更重要,我们都没想过奢求泼天的富贵,现在日子已经足够好了。”
不愁吃穿,安居乐业,爱的人同样爱着自己,辛月已经很满足了。
被两人一劝解,本就想通了的赵安义心底最后一点不甘褪去。
现在不能卖,不代表等日后赵记越做越大还不行。
已经试过烤炉可以做蛋糕后,赵之晖便没有继续做了,只是时不时抽空去码头转转,看有没有什么水果贩卖。
没几日就到了赵之晖的生辰。
今天旬休,赵之晖大清早又去了码头,这会儿左手提着一兜冬枣,右手提着辛月吩咐要买的两只卤鸭。
到家的时候时辰还早,辛月他们已经忙活开了。
灶房里,李兆坤的娘亲也过来帮忙。
“李婶,您歇歇,您是客人,这个放着我来洗吧。”
“月月别客气了,在村里要是哪家办席啊,街坊四邻都要来帮忙的,洗洗菜简单的很。”
“那就麻烦您了!”
辛月见赵之晖回来了,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你先去堂屋吧,花嬷嬷已经把茶泡上了,估计一会儿客人就该到了。”
赵之晖拿出手帕,擦擦她额头的汗,马上快十一月了,众人都换上了夹棉衣服,但是灶房太热,辛月忙活的满头大汗。
“别太累了,做几道菜就行了,他们不会挑的。”
要不是来的是他的同窗,要他招呼,他都想亲自下厨了。
赵之晖还想说,那边花影就跑了进来:“少爷,客人到了,已经迎去堂屋了。”
没办法,他只能先过去。
“赵兄,生辰喜乐,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多谢,这边请……”
邀请府学同窗陆陆续续都来了,赵安义和赵之晖一起在堂屋招待。
赵之晖有看快到午时了,有些奇怪温景玉怎么没到,便见他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今天是旬休,来的人都没有穿学子服,只有温景玉依然还是那身。
广宁府虽然没有北方城市寒冷,也不会下雪,但十月底已经在刮寒风了,温景玉却像感觉不到温度,内里甚至没有穿夹棉薄袄。
温景玉是跑过来的,进门先将礼品递上了:“抱歉,之晖兄,路上有事耽搁了,我没来晚吧。”
赵之晖接过礼品,是书肆最近新出的算科书,他记得要五两银子。
“刚刚好,你没事吧,额头是怎么回事?”
温景玉额头一片青紫,像是撞到什么东西。
他欲言又止:“没事,遇到个疯……遇到个女子,不小心撞到的,还没祝贺之晖兄,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多谢,先入坐,这位是我娘子,这位是……”
大概介绍一番后,便入了座。
赵之晖没多想,等一会儿散了,再给景玉兄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