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是空的。”
羽田千秋那里很快也有了结果:“我这里也没有,也是空的。”
两人寻罢都朝这边靠拢。
“姿仪,五张照片后面四个都是障眼法,只有你手上的那张后面留了真东西。”
将手里物件上的泥垢用指甲抠掉,又将残余的灰尘吹去,文姿仪用拇指和食指来回撵动端详。
色泽至臻,并无褪色。
她有些好奇,男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藏东西?
“是枚戒指,银——”
银——银什么?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王逸两个人眼见着文姿仪的右眼掠过一道绯红色,接着她身子骨晃了两晃,笔直就往后面倒。
王逸一个箭步接住人,让文姿仪的头枕在他的臂弯里,索性自己也坐下来让她靠起来稳当一点。
“好险啊逸哥!姿仪姐她,没事吧?”
“应该不要紧。”
王逸看着双目紧闭的文姿仪还有她右手紧捏的银质戒指,刚刚这一出这有点像她先前提起过的,重瞳的新能力。
***
文姿仪只觉得脚尖离地身形飘忽,
“王逸?”
环顾了下周遭无人,王逸和羽田千秋都是不在,她往前走了两步。
场景并无太大变化,还是这层牢房,只不过自己现在是站在外面的过道上。
扫了一眼自己右手上紧抓不放的戒指,心里稍微有数了:戒指是一个媒介,她又进来了。
刚才自己对这枚银戒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正巧重瞳又开着,所以触碰之下进入了银戒主人的过往。
文姿仪暗暗忖度:会是那个男人吗?
但另一方面她也确实没想到的,自己竟然会直接进入地牢这个场景,难道这个戒指第一次露面就是在这里,而不是什么花前月下的地方么。
文姿仪已经路过两三排牢房,有一半房门开着,里面没有人,但也有一两间里面能观察到衣衫褴褛的起伏痕迹,大概还维系着一口气。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本体现在也在这层牢房的缘故,文姿仪格外能够身临其境。
她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和自己不处于同一时间,这里的人都看不到她,发生的任何事也无法对她造成伤害,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后怕。
这和坐在电影院里看恐怖电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怎么说呢,她没有那种明显的‘惊悚在荧屏里、而我在屏幕外’的感受。
也许是因为到过这里,身体无意识地就往刚才他们呆着的那间房走去,眼睛也一直看着路的方向。
然而慢慢的,文姿仪的步子停了。
这不是因为她到了那间写满字的牢房,她还远远没到!
之所以停下,是因为她的余光无意间看到的东西,有些令人在意。
文姿仪的眼睫毛抖了一抖。
右手边的斜前方那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个身形瘦削的人影把着铁栏杆,硬是挤出四分之一个人头,朝外面注视着。
这其实没有什么,自己身后的那些牢房里有几间也有人,只不过这些人基本上都处于走马灯的阶段,普遍饿的不成人形。
然而右前方扒着门的这张脸,她的余光能看到两个明显的眼白,这让文姿仪产生一种可怕的直觉:
‘——他在看我。’
起心动念间,理性马上告诉她这不可能,这次只是重瞳虞舜窥旧的能力,没有魑送她闯进过去,对方怎么可能见得到她、摸得到她?
“嗒嗒嗒···”
文姿仪又往前走了几步,走的时候她依然目视前方,仅用余光小心留意着一切,本来前两步还好,但是到了第三步,那个人的头又动了······。
这下不只是头皮发麻那么简单,因为这个人的头根本就是随自己的行进转向的!
惊惧之时文姿仪也已经走到那人面前,虽然内心深处颇为抵触甚至有些退缩,但她的性情还是让她迈出了勇敢的一步,文姿仪咬住唇攥紧拳头,偏过了右半边脸!
——什么也没有。
“人呢?”
她感觉自己不可能看错,但此时的牢房里又确实是空无一人,难道真是她太紧张了?
不会。
咽了口唾沫,文姿仪的眼睑低垂,她知道自己绝没有看错:
牢房的门口,刚刚探出四分之一脑袋的男人确实已经不知所踪,但是在他站着的那个位置,有一双撑起来的布鞋。
正要走近看清,远处“啊”的一声,过道前面的哪间屋子里忽然传出骇人的惊声尖叫,她吓得猫躯一震,但随即就往声源处跑。
“这种时候,王逸要是在就好了。”正这么想着,文姿仪眨了下眼,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果真看到了王逸,而且是仰视的视角。
“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两人正有些戏剧性地对面面相觑,文姿仪突然来了一股很强烈的第六感:“王逸、你快抓住我的手躺下来!右手!”
王逸浑然不知所云,但还是抓住她那只抠着戒指的手:“是这样么,然后呢?这是要做什么?”
“没有然后了,我回头再解释,时间紧迫。”文姿仪又朝边上撂下一句话:
“千秋,这边的情况你看着办,如果事情紧急就用力摇醒我们。”
“噢好的····”
“诶?姿仪姐只有我吗?我······”
然而,这后面的话王逸只感觉羽田千秋的声音越来越远,缥缈而且虚无,他的眼皮渐沉,视野里的屋顶变成了一道缝隙,最后悄然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