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果真是厉害。”
上官浅不管云为衫的警告示意,眼里带着杀气,她快步上前,如燕子一般轻灵的身形一动,快速闪到云为衫跟前,手掌立马向着云为衫脖颈处袭去,云为衫娇小的蛮腰随之向左扭动一个快速的转身,避开了上官浅的攻击,顺势擒住了上官浅的左臂一个反转,使得上官浅不能再动弹。
“你还是真是疯了,为了宫尚角跟我大打出手。”
云为衫嘴角边缓缓勾起了一抹森冷的笑意道。
“姐姐,你还挺厉害,也很会装。”
上官浅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任由云为衫擒住自己。
云为衫睨了一眼上官浅,然后伸出手来捏住了上官浅的下巴,将自己的脸凑到了上官浅面前,两人呼吸可闻,上官浅却因为顾虑不敢动一步。云为衫手指在上官浅的下巴上摩挲了一阵,动作十分轻柔,冷冷地盯着上官浅道。
“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你以为宫尚角选你是真的爱你。”
“呵!真是蠢。”
云为衫说完把上官浅的下巴顺势一甩,转身坐回了木榻上,端着茶杯继续优雅的喝着,好似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当然知道他不爱我,可你答应我的事,你竟然反悔了,姐姐。”
上官浅眼神渐渐的就凌厉了起来,气氛渐渐的凝固了。
“姐姐,你身上的毒发作起来,可要当心了。”
说完上官浅看了云为衫一眼,便坐在了榻上。
云为衫冷着脸不看她,没有出声。
上官浅也不恼,望着云为衫眼里带了一丝悲凉的情愫,转而悠悠的开口道:“你知道吗?我近日来老是做梦。”
云为衫看着她,眼里带着不解,不明白她突然之间到底要说什么。
上官浅的眸中挂着说不清的悲伤神色,望着云为衫道:“你可知在梦里我挣扎着活,也许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被杀了。”
“有的时候演久了便觉得自己谁也不是,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了。”
云为衫闻言一愣,怔住了片刻,眼眶微红,眼角处有了湿意,云为衫盯着她,悠悠道。
“有的时候,最好是不要自己想起哪些疤,也不要自己去揭开,不想,不念,才是最好,说多了还是那样,也无用。”
云为衫对着上官浅说着,眼里带了几分酸楚,只是话语依旧冷漠。
“姐姐,多谢。”
上官浅起身便走,走到门边时上官浅身子顿了顿,犹豫了片刻,回头对着云为衫道:“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最好是不要给无锋有关于宫尚角的情报,姐姐~你答应过我的,如若你做不到我以后绝对不会客气。”
说完上官浅也不管云为衫回答,径直走了。
上官浅走在回角宫的回廊上,路过太液池,看着月色倒映在水里,水里映着她的脸庞,她走进池边注视着自己的模样良久,心里喃喃的念道。
“你还是这副皮囊,只是这皮囊之下有太多副面孔。你连你自己都分不清楚你自己到底是那副面孔。”
上官浅望着池边里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转身便看见了宫远徵的背影,她上前坐在了宫远徵 的身边。 上官浅回想起梦里的她也是这样跟宫远徵并排而坐,那时她不知道宫尚角有个亲弟弟,更不知宫尚角的母亲跟弟弟是被无锋的人所杀,当时她得知宫尚角的母亲跟弟弟死于无锋刀下的时候,心里道不明是什么样的情愫,只是当时觉得心里堵了一阵儿。
“你还在啊。” 上官浅望着宫远徵带着一丝笑意。
宫远徵垂着眸子,跟平日里狂傲不羁的模样大不相同,眉眼间全是悲伤之意,反问着上官浅:“你不是也还在吗。”
上官浅看着宫远徵这模样笑了笑,然后继续用温柔的语气轻声道:“徵公子,我在这儿是因为我以后要嫁给角公子他是我以后的夫君。”
宫远徵抬眸瞪着上官浅,气得不语。
“还好角公子有你这个弟弟一直在他身边。”
上官浅望着月亮淡笑着道。
宫远徵侧目,有点惊疑上官浅怎么会这么说。
“你少管我哥的事,别乱打听,劝你好自为之。”
宫远徵看了一眼上官浅,便起身走远了。
上官浅望着宫远徵的背影苦苦一笑,在梦里她每次面临宫尚角的敲打的时候,前一秒的自己泪眼朦胧后一秒自己无所谓的扬起嘴角,从小她就被家族抛弃送进了无锋,黑暗里面只有她一人,可能宫尚角此刻也跟她那时一样吧,梦里面的她走进了墨池,可那墨池也是她没有勇气触碰的地方。
上官浅笑了笑,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换上明媚的笑容,她重新走向了墨池,这次却是不知道用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心走进了那墨池,依旧感到迷惘。
宫尚角看着房门被推开,宫尚角便将手里原本拂着茶叶沫儿的茶杯盖往杯子上重重一盖。
‘铛’的一声。
上官浅吓得身体微微一抖。站在了墨池对面,望着宫尚角。宫尚角同样也凝望着她。宫尚角目光淡淡往上官浅那里一扫,视线虽然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却是让上官浅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宫尚角抬头看她,眼里含了一股笑不达意嘴角边的话有些冰冷:“有事?”
宫尚角说话声音冷冰冰的,半侧着身体,衣领因为他侧身的动作,隐约能看到他肩膀宽大的弧度,厚厚的披帛从他肩头下方滑落,搭着大腿垂落在地上,就是他每次这样似笑非笑,那目光看得她心中有些犯怵。
上官浅调整呼吸,浅浅一笑对着宫尚角道:“我看角公子今日不开心,还未用晚膳,所以我切了一点点心。”
宫尚角眼神带着冷意,望着上官浅眉眼一挑,看得上官浅眼中顿时露出紧张之色。宫尚角对着上官浅扬起下巴点了下头,示意她过去。
上官浅不知怎么的,感觉这次的宫尚角比梦里的宫尚角更是冷漠无情些,眼神扫视着别人都能打个寒颤。
上官浅走上前去,轻轻的跪坐在宫尚角身旁,端了切得整齐的小点心上来,她拿银签叉了一块,递给了宫尚角,宫尚角接过吃了起来,夜深了,屋里只能听见外面吹风的声音。
半晌,宫尚角低沉冷硬的声音传来道:“她们都不敢进来,你为何敢?”
上官浅刚想回答,窗外便有了雨声,雨势渐大,浅色的水泥地被染深,黑夜和雨水将寒冷加剧。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吹得两人的发丝在空中一阵舞动。
上官浅望着窗外:“快入冬了,角公子多加点外衣。”
宫尚角不回答她的话,继续追问道:“你为何不回答?”
“我只是害怕你一个人...” 上官浅说话的声音渐小,语气里带着些委屈,到后面不敢在吐出那句话。
“害怕我什么?” 宫尚角眼神凌厉的看着上官浅
“我只是害怕角公子,一人难受,所以我进来陪陪你,就算我不说话,陪在你身边也是好的。”
宫尚角一听,微挑眉,冷呵了一声道。
“有的时候再好的陪伴不是真心也是无用。再好的安慰依旧抚不平内心的伤痛,在难的伤痛未经历者也是难以感同身受,又何苦需要人陪伴跟安慰。”
上官浅低垂着眼,嘴角微翘,温声细语道:“角公子不必担忧,就算未能感同身受,说出来也是好的。”
窗外的雨大滴大滴的雨点打落下来了,轰隆隆’的雷声中,闪电一道一道的劈了下来,闪电落下来时,那光透过窗映照在宫尚角的脸上,将他一张脸衬得有些惨白惨白的,更是让人害怕。屋外走廊下挂着的灯笼被风吹打得‘啪啪’作响,不时上窜下跳,影子一晃一荡的。
宫尚角眼皮垂了下来,掩住了眼中的冷色。冷声道:“说出来就好了?”
上官浅点了点头道:“会好的,我会陪着你,角公子想说的时候再同我说,不想说自然可以不说。”
上官浅说这话的时候,呼吸带着点急促,神色带着丝紧张,似是害怕跟梦里一样宫尚角会做出什么动作,只是这次跟梦里不一样她的手并未划伤。
“你很紧张?” 宫尚角侧头,问着上官浅。
上官浅微微垂眸,温顺道:“没有,角公子,此话何意?”
宫尚角不语,只是一手放在自己心口,一手慢慢地伸出,放在了上官浅的心口上,她的心正在和他用同一节奏跳动着。
“我们的心虽在一起跳动,但是你的很快。”
宫尚角话里道出点不一样的味来,探试道。
上官浅抓着袖口处的手微微用了几分力气,心里格外的惊慌失措,面上强装着从容,带着点女儿家的娇笑道。
“角公子,我们是人肯定心都会跳动的。”
上官浅觉着宫尚角这话说的挺莫名其妙的,是人心脏肯定都会跳动,不知宫尚角何故这样说。
“是啊,是人肯定心都会跳动,会心动,会心痛,会心疼。” 宫尚角随声附和道。
上官浅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道:“角公子,怎么了?”
宫尚角抬起了头望着上官浅,那眼神居高临下,看得上官浅神色一紧, 宫尚角缓缓开口道。
“没怎么,上官姑娘你现在还觉得了解我吗?”
上官浅被宫尚角这么一问张不开嘴来,只是觉得宫尚角比梦里还要难揣测,从梦里醒来有时候跟他说话总是词不答意,让她很是伤神,重来一次,再次互相算计着,真的很令她懊恼,上官浅越是觉得宫尚角比梦里还要琢磨不透。
“我不敢妄议角公子,但在我看来角公子虽面上不苟言笑,但其实内心是很温柔的人。”
上官浅看着宫尚角,说话的语气间带着诚恳,眼神里满是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