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宫内。
宫子羽抱着云为衫轻轻的放在床榻前。轻轻的扶了云为衫坐起身来,一手撑着她的后背,一手将药碗端到她唇边喂她。
宫子羽语气掩不住的焦急道:“你好点了吗?可还有不适?”
云为衫只是她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眼她的情绪。
宫子羽对她的关心,她看的出来是对她生了情,可是自己最终还是会负了他。
宫子羽见她不回答必定是很疼,对宫尚角跟上官浅不由的又恨上了几分,急的更加靠近了她些。拉着她的手轻声询问道。
“你是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宫子羽语气焦虑道。
云为衫迅速地眨了眨眼睛,掩去眸子里逐渐泛起的水光,转过身看向宫子羽,对上宫子羽焦急的眼眸不由的心中一阵暖意,云为衫内心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悸动,心跳的速度随着呼吸的频率加快了起来。
“羽公子不必担心我没事。”
云为衫抬起眼,宫子羽看着云为衫的眼眸清如水亮如星,宫子羽一眼望去,仿佛可以看到清湖中那黑水晶似的瞳仁,宫子羽有点害羞的侧头。
片刻后,宫子羽面带绯红望着云为衫道:“今日你为我跟上官姑娘大打出手,是为什么?”
云为衫双手揪着被子,不敢看宫子羽,强忍着心慌,红着脸道:“你说我还能是为了什么?”
宫子羽看云为衫这副摸样心里越发欢喜,眉眼间的喜色之情也是掩盖不住,想逗一逗云为衫,歪着头凑近云为衫道:“我不知道,我就是问你,我要你说是为了什么。”
云为衫脸上挂着娇羞的表情,拧着眉,嘴巴微微撅起,推了一把宫子羽,背过身去声音带着女儿家恼羞的怒气道:“羽公子不要再取笑我了。”
宫子羽见她故作生气,更是觉得可爱,双手扶着云为衫的手臂,翻转过来,温和的笑看着云为衫道:“我知道,你是气不过才为我出气我都知道,谢谢你,阿云。”
云为衫抬眸看向宫子羽,微微低头,修长的睫毛在空中扑闪着,带着女儿家的娇媚,脸上染了一层红晕,低头浅浅笑道。
“我也不是生气,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看轻了你,就像月长老所说你在我们心里面一直都是善良至纯至善之人,你能放弃试炼的机会,出后山重查月长老的事情说明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通过试炼,你也说过身为执刃,应当是为宫门的人的安危着想,在我心底我觉得你一定可以的。”
宫子羽他愣愣地看着云为衫,渐渐地出了神,眼神柔了几分,看着云为衫的眼神多些许爱意,又多带了几分宠溺。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宫子羽柔声道,声音带着欣喜。
云为衫抬头对上他的眸底,他看向她的眼神热烈,那双眼眸流露出了深情的目光,本就漆黑的眸子,变得更加清澈透亮起来。云为衫看着这样的眼神心底闪过一丝难受,想到自己最终还是会有负于他,当他知道自己是无锋的人,又当如何。难受的情绪堵住胸口迟迟不肯离去。云为衫侧目,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与悲凉。
入夜,黑沉沉的,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于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
宫尚角在墨池殿内迟迟未睡,烛光通透,打在他那沉思冷峻的面庞上,眉目微微皱起,思索着月长老被刺死的事。
“嘎吱”墨池的房门被推开。
上官浅一袭拽地白衣长裙胜似雪,清雅脱俗,姿容秀丽无比,长发随着屋外的风吹来而随风飘起,在烛光的散射下熠熠生辉,弥漫着清秀之气。
手中端拿着一个红木质地雕刻着海棠花纹的托盘,托盘之上放置着一碗西米莲子羹。上官浅漫步上前,对着宫尚角柔声道。
“角公子,我看你房中烛光未灭,想着你还没有休息,给你做了碗莲子羹,你快趁热喝了吧。”
上官浅端起莲子羹,双手奉上,递给宫尚角,宫尚角却是迟迟未接,只是冷眼看着上官浅,宫尚角锐利的眼眸微眯起,盯着上官浅。
上官浅连忙把碗放置在书桌上,低头垂眸恭敬语气乖顺道:“小女知错还望角公子责罚。”
“你做错了什么?”
宫尚角淡淡的睨了上官浅一眼,声音冷冷道。
“小女,不该今日跟云姐姐置气,乘一时口舌之快,跟云姐姐打起来,伤了你跟羽公子的情。”
上官浅贝齿咬着软唇,乖顺的低着头。
宫尚角双手抬眼,示意上官浅坐,上官浅乖顺的点点头,坐在他身旁一侧。
“拿给我”
宫尚角侧头,望着上官浅,语气冷漠意有所指的盯着书桌上的那碗莲子羹。眼神示意上官浅。
上官浅,连忙立起腰身,端起莲子羹双手递给宫尚角。
宫尚角接过,清润修长的手端着碗,用着玉勺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跟那时的味道一样。”
宫尚角眉眼虽然还是带着冷意,对着上官浅笑说话的语气却是比刚才柔和了一些。
上官浅听了这句话,脸上的表情顿住,怔怔的盯住宫尚角,半天不眨眼睛,眼睛好似钉死般盯着宫尚角的脸看,上官浅只是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脑袋里面一片混乱。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做了那个梦。”
上官浅的心底微微颤抖,下颌线条紧绷,冷汗直涌到背部,心底忍受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紧张跟压力。
“角公子这话什么意思?角公子之前喝过?我记得我是第一次给你做这个。”
上官浅问宫尚角的时候,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发颤,无法掩饰内心不安的情绪。
“我只是觉得这碗莲子羹跟我之前喝过的味道一样,所以才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上官姑娘这么紧张做什么?”
上官浅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呈放松的状态,刚刚因为太过紧张手心冒出了冷汗,触感湿漉漉的,胡乱的在袖口处擦了擦。
“没有,只是听角公子说以前我还以为……”
上官浅松了口气,把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面,冲宫尚角莞尔一笑道。
“今日看上官姑娘跟云为衫姑娘过招,看得出来上官姑娘的武功不差。”
宫尚角看向上官浅,脸上原本带着的笑意渐收,眸子里带了丝冰光像刀子般砸在上官浅眼里,直勾勾的盯着她。
“角公子有所不知,自从经历了在桥下被欺负一事,我一直后怕,爹娘也是担心,害怕我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哪能每回都遇到角公子这样的人,所以后面家父家母带我拜师学了武功,对于之前被欺负的事情我太过害怕,所以我就刻苦练习武艺。”
上官浅说着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玉的脸颊上滚落了下来,鼻尖上挂着一颗泪珠盈盈欲滴,显得更为楚楚可怜。
宫尚角拾起手,轻轻地擦拭掉上官浅脸上的眼泪,面上的表情依旧是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之前远徵弟弟跟你交过手,我早知你会武功,不必紧张。”
上官浅看着宫尚角,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下,眸光明亮,对着宫尚角轻轻一笑。
“你今日为何会对云为衫的话,如此生气?”
宫尚角侧过脸,刚好上官浅看不见他眸中的情绪,他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好奇。
“角公子,是有毅力跟本事的人,无论是在宫门众人内,还是江湖上,都很有声望,角公子很有本事,这执刃之位,本是能者居之,角公子居这执刃之位,当之无愧。”
宫尚角低眸,上官浅看不到他的情绪,他的长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光彩。
“你…就只是因为这些,才跟云为衫出手的吗?”
“啊?”
上官浅微微一愣,转而笑道。
“角公子此话何义?”
上官浅似是有些不解宫尚角刚刚问她的话语,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今日他怎么了?”上官浅心里想着。
不想宫尚角慢慢逼近上官浅,身体向着上官浅的方向过去,拉回来她的思绪,宫尚角的脸跟上官浅的距离几乎快要贴上去,上官浅看着宫尚角他近在咫尺的凝视着她。
“我想问的是,你就只是因为这些所以才对云为衫出手的吗?”
“啊?”
上官浅更是疑惑不解,刚刚这个问题自己不是回答过了吗?今日他是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你除了这个,没有其他别的原因。”
“角公子指别的什么原因?”
上官浅小心的问着,明亮的眼眸睁大,充满着无限的不解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不语,但低头间深暗的眼眸黯淡了瞬。
片刻后淡淡道:“时候不早了,上官姑娘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
宫尚角望着上官浅的背影,她墨黑长发如瀑布般顺滑搭在背上,晚风吹过,发丝轻轻的在空中飘起,一袭白衣飘然在半空中。宫尚角看着上官浅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眸光微暗,眼底染上抹自嘲,嘴角露出了丝苦涩的笑意。
“阿浅”
“从梦里醒来,我终于可以看到你,你可知我能再看到你我的心有多慌乱,这一次你还会对我动情吗?”
宫尚角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他对一个细作生了情愫,殊不知他见她第一眼就是一见钟情,她跟他的空间很远,他的角宫有一个墨池,那个墨池是他的心房,真正能走近他那池子之人,是他真正动了心的人,所以我带她走了进来,我爱她,我又没办法爱她,我克制着,又不得不算计着。
她在演,我知道她在演,她知道我知道她在演,她仍然在演。
可是我对她演的渐渐不明真实还是虚假,她演,我也演,演着演着一时之间我也分不清我到底是真演还是假演。
“阿浅,如若你只是上官浅只是大赋城的上官大小姐 ,那该多好。可是这次无论你是无锋的上官浅也好,还是大赋城的上官浅为好,这次我始终是不想放手的,无论你是谁,你最后都只会成为我宫尚角一人的上官浅。”
月光从窗户透了进来射进墨池水上形成光亮反映在宫尚角的脸上,眉眼如画,男人逆光而坐,背影宽厚,宛如莅临人间的神祇,神秘又高不可攀,宫尚角眼神坚定,手不由的握成拳,带了点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