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则回以对方一个无辜的眼神,表明自己什么都不知情。
“秦少夫人,老夫既请了您来,便是不怕得罪。趁着老夫还愿好生说话的时候,奉劝您还是识相一些,自行交待,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木先生终于露出獠牙,阴狠地看向沈鸢。
圣主有令,只要不把人弄死,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让沈氏吐露真言。
其实教内多位长老,包括左右使大人,对圣女关于沈氏的猜测始终持质疑的态度。众人并不相信,“霹雳弹”这种具有灭世之威的兵器居然出自一个妇人之手。
便是木先生对此亦是将信将疑,他们更倾向于相信,东西乃出自秦赫之手,是其向沈氏透露了机密,故而她才知晓一二。
木先生适才那么问,也是为了试探沈鸢。
只是可惜对方油盐不进。
“无中生有之事,木先生要本夫人如何交待?我不过是一个只知相夫教子的内宅妇人,如何能知晓那些要命之事?便是你们打死本夫人,本夫人也还是不知情,木先生又何必为难我一个什么都不知情的小妇人呢。”
沈鸢扯着帕子,冷静从容地辩驳,脸上适当还带着点委屈和愤怒不解的神情,将一个无助无奈的弱女子形象演绎得惟妙惟肖。
“霹雳弹是秦赫带至剑门关的,秦家在京郊的一处庄园便是生产之地,虽已被贵府‘毁尸灭迹’却依然瞒不过世人耳目。此乃不争的事实,秦少夫人如何辩解亦是无用,只要你老实交出霹雳弹的制造秘方,老夫绝不为难为你,事成之后,即刻送你回京。”
木先生耐心渐失,不欲再与沈鸢扯皮,只想尽快了解此事,然后将人送回去。
不杀沈鸢是怕惹怒秦家与乾元帝,以免对方来个鱼死网破,这是圣主不愿看到的结果。
如今时机未到,乾元帝手中还有霹雳弹镇世,若贸然行事,只会毁了圣教的百年基业。
“说了不知情,便是不知情,你们就算逼死本夫人也无用。”
沈鸢气得拍案而起,“或许你们查出霹雳弹与我夫君秦赫有关,可那又如何?此事与本夫人有何相干?还是木先生您觉得,这等事关江山社稷的隐秘,世子会同我这个无知妇人说?您当陛下是摆设不成?若本夫人当真知情,您以为陛下能容我至今?”
说罢,沈鸢又一屁股坐下,眼眶通红,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秦少夫人过谦了,您可不是什么无知妇人。”木先生彻底冷了神色,“看来您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来人,将秦少夫人押下去,让她见识一下本教的待客之道。”
对方这是恼羞成怒,要对她动刑了。
“本夫人肚子饿了,不如待我吃完再说吧。来到木先生这儿,连口茶水都没喝上,您这个待客之道确实不太礼貌。”
沈鸢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直接将木先生给气笑了。
“秦少夫人当老夫这儿是客栈呢?”
沈鸢似笑非笑,“我这人吃软不吃硬,木先生确定要对本夫人动刑?哎……我这会儿饿得头昏眼花,什么也想不起来呢,若是吃饱喝足了,说不定就能记起些什么……”
木先生藏在面具下的脸抽搐了两下,这女人之前果然是在装疯卖傻。
可随即他眼前一亮,心生喜意,这也说明了沈氏对“霹雳弹”秘方是知情的。
“秦少夫人,老夫的耐心有限,若你胆敢消遣老夫,别怪我心狠手辣。”
木先生出言警告道,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本夫人金尊玉贵,岂能被你们这些贱民之手玷污。若非为了保全名节,本夫人岂能受你要挟。倘若凭白受了一顿皮肉之苦后,还要失去世子夫人之位,那对本夫人而言,岂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可没那么傻。”
沈鸢俏脸阴沉,适当地流露出算计之色。
木先生却是笑了起来,疑心大减。
也对,就算沈氏再了得,她也是个女子,还是已嫁之身。
这世子哪有女子不在意名声的。
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动了刑,沈氏的名节也就毁了,即便事后安然回到秦家,秦家也未必再能容得下她这个名节有污的妇人。
沈氏乃侯府世子夫人,五品的诰命妇人,膝下还有一对龙凤胎儿女,本活得金尊玉贵,万人景仰,想必她也不愿为此前程尽失,为他人空作嫁衣。
“好!秦少夫人能想开,自然最好,老夫这就让人安排吃食。”
木先生笑道,态度一下子和蔼了起来。
“为郡王妃也安排一份。”沈鸢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再理他。
其实沈鸢故意同对方胡搅蛮缠,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他需要给秦赫一点时间,也需要给皇帝的人一点时间,好布局抓人。
不知道秦赫和皇帝那边,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快快来吧,虽然我面上很刚,其实心里很慌,再不来,自己就快唬弄不下去了。”
沈鸢默念道,心里将“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念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