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烦闷的情绪一直困扰着祁昕。
脑海里全是容渊的带着面纱眉目含笑的样子、调戏他的样子、认真的样子……
祁昕微蹙着眉,眼里划过一丝了然。
既然真能影响我的心神,那就放在身边,等什么时候让人生气了或者腻了,直接杀了就是。
就当一个逗趣解闷的宠。
想通之后,祁昕豁然开朗。
然后对着空气道,“影一。”
随后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地出来了。
跪地行礼,“主子。”
“去将容渊给我抓过来。”祁昕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嘴角微微翘起。
片刻后,容渊就被暗卫带到了祁昕面前。
祁昕好心情地让暗卫下去,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在圆凳上。
颇为好奇地看着神色没有一丝意外的人,“不问我为什么将你找过来?”
容渊假装思索片刻道,“难道大人答应了?”
祁昕却难得好心情地回答他,“我给你一个机会,要是表现的好,本王或许可以答应和你试试。”
容渊听见这话,倒是有些怀疑,刚刚还剑拔弩张的,现在怎么会这么平和?
但是老婆说给个机会,那就是说可以光明正大地亲亲摸摸了。
他一定会让人满意的!
“好。”容渊道。
这下,容渊在身边,祁昕现在心神也是平静了下来。
一个时辰后。
容渊站起身,走到祁昕身边,俯身道,“昕昕,我帮你取下银针。”
祁昕一听这炸裂的称呼,嘴角有一瞬间地绷不住,刚想要拒绝,就看到容渊已经在取银针。
就暂时忍住了。
等到容渊取完之后,祁昕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你还是叫我大人或者王爷。”
“好的,大人。”容渊从善如流。
只是这样的结果,却让祁昕心里有些堵。
容渊取完银针之后,就将替祁昕更衣。
显然祁昕是一个习惯别人伺候的人,很自然地张开双臂。
容渊很自然地替他穿上寝衣,在最后的时候好像不经意间抱了他一下。
然后就听见了快要鼓出胸膛的心跳声。
没有戳穿,只是最后很小心地将衣带系上。
“好了。”容渊道。
“那你下去吧,我要就寝了。”祁昕声音镇定道。
“我不能留下来吗?”容渊看着祁昕的双眼,真诚发问。
“行啊,留下来给本王暖床。”祁昕面上倒是没有异色,只是耳后到脖颈处红了一片。
甚至还有闲心调戏容渊,“怎么,神医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和我亲密?”
“嗯,迫不及待。”容渊毫无压力道。
深邃迷人的双眼仿佛有魔力一样,吸引着祁昕,让他昏了头一样想要答应对方的要求。
不过,摄政王还是有些理智在身上的。
只是理智地看着自己掉入容渊拙劣的勾引,甚至还顺着他的要求,一步一步突破内心防线。
就像是一个引人掉落的陷阱,可他却偏偏被陷阱边诱人的饵所吸引。
不断走进,直至不能脱身……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那行,你先去沐浴,本王在床上等着你。”
祁昕看着去沐浴的容渊,眼里的墨色越来越重,仿佛理智和情感在斗争。
理智上让他远离,情感上让他拼命地靠近。
最后,终是理智战胜了情感。
等到容渊洗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室内空无一人。
走了?
哦,是跑了!
容渊觉得这一切太过荒谬,太过熟悉,让他产生了一种错乱感,以至于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然后他就发现,人全跑了!
侍卫、暗卫什么的全都不在了。
只留给容渊一个空荡荡的院子。
夜色撩人,倾泻而下的月光更是照的人猛然生出一种脆弱的情绪。
祁昕第一次怀疑自己做的决定是否正确,要不然他怎么会有一种非常糟糕的预感。
但是此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已经出来了,再回去是不可能的。
何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容渊解释,只能将错就错了。
侍卫和暗卫们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的主子为什么会半夜赶路,还走得如此匆忙。
连神医都不带。
他们有理由怀疑主子这是刻意躲避神医。
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们实在猜不出来。
但是心里还是挺佩服的,毕竟这是第一个让他主子落荒而逃的人。
当然,也仅仅是在心里,只是现在看着主子越发深沉的脸色,他们只能避其锋芒,小心翼翼。
走着走着,祁昕突然停了下来,面色不清。
“休息,明天再赶路。”
“是!”
虽然他们没走多远,但是主子的命令就是圣旨。
于是侍卫们开始安营扎寨,点火巡逻,换班值守。
帐篷内。
祁昕独自一人,冷静下来后,思考良久,发觉自己的行动太过仓促。
甚至是没有理由。
人情绪上头时就会做一些让自己难以理解的事。
那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神医,他可是摄政王,大周的真正的掌控者。
他怎么会觉得容渊危险呢?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心动了,也不过是将人拴在身边罢了。
他怎么会害怕呢?
真是笑话。
更何况主动权在他手上,他是主导者。
想通这一点后,祁昕果断放弃前往扬州的计划,皇帝死不了就成。
出了帐篷后,对着自己的下属道,
“回去,我想起我还有些东西落下了。”
于是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一来一回已经很晚了,院子里的灯都熄灭了。
祁昕心里一紧,赶忙推开门。
只见原本属于他的床上有一团隆起的影子。
悬着的心瞬间落回了原地。
然后做了一个手势让手下噤声,让他们各自去值岗去。
手下:……
他们要是还看不出来这事儿真的和神医有关,那就是瞎了眼了。
祁昕脚步下意识放缓,朝着床榻走去。
终于看见了睡着的人,侧着身子,背对着他。
一派安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