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林奕欢头上戴了两根簪子,一根是纯银的镶嵌琉璃珠子的簪子,一根则是粉贝花的簪子,在配上她这一身簇新的褙子, 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好似是县里来的贵夫人一般。
她往哪里一站,如果她是院子里最娇艳的牡丹花,那谭芦花就是牡丹花旁边的一朵野花,两者根本没有可比的。
村里谁不知道林奕欢是个厉害的,平日里说话温温柔柔,模样长的也是极为温和,可惜她那性子实在是火爆的厉害,村里人就算有想给秦荣煊说亲事的,那也都是找谢兰嘀咕几句,可没有一个人敢明目张胆的站到林奕欢面前。
都是女人,大家心里都明白,林奕欢肯定是不乐意给秦荣煊纳妾的,自己好端端的日子,凭什么要分给另外一个女人。
今天谭芦花竟然不要命,过来挑衅林奕欢的威严,说实话有不少妇人等着看谭芦花的笑话。
仗着自己家里是开染坊的,就想勾搭秦荣煊,也不想想,人家林奕欢做那一手的好簪子,就这半年赚的银钱,直接把她家染坊买下来都不难。
“你怎么说话如此无礼。”谭芦花脸颊红彤彤的,眼角还挂着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你是谁啊,今天是我们村长大爷的生辰,你哭丧个脸给谁看啊。”林奕欢翻了一白眼说道。
她话音刚落,她这一桌的妇人发出低低的笑声,王槐花更是大笑,“荣煊媳妇你这张嘴啊,是越来越厉害了。”
说着王槐花又看向谭芦花笑道,“我说姑娘,你来之前能不能先打听一下,我们小欢仙女一般的人物,夫君痛的跟眼珠子似的。就你这样的来,知道的是想给秦秀才当妾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给人家当丫鬟的,对还是那什么粗使丫鬟。”
这边一群成了婚的妇人那是什么都敢说,谭芦花最后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捂着脸哭着跑了。
折腾了这么一场,秦荣煊哪里还坐得住,他也终于明白过来,今天为什么林奕欢不给他好脸色看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秦荣煊朝着林奕欢行了一礼说道,“娘子,为夫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随便给他人画什么花样了。”
“谁管你,爱画多少就画多少。”林奕欢见秦荣煊给她行礼,抿嘴一下,转身就坐回自己那一桌。
秦荣煊这一行礼,引来一群妇人的哄笑,同时他惧内的传言不胫而走。
说话间来吃酒的人已经来了大半,快要开席的时候,秦老爷子才带着一家子过来吃酒。
秦云海亲自把秦老爷子引到秦荣煊这一桌。
秦荣煊也主动站起身来跟秦老爷子打招呼,叫他一声祖父。
但入席之后,秦荣煊对秦老爷子的热络聊天,完全热不起来。
“荣煊,我听你祖母说,最近你家里准备给你纳一房妾氏。”秦老爷子问道。
“祖父,你听我那个祖母说的,我可从来没想过要纳妾氏。”秦荣煊奇怪的问道。
“你现在中了功名,又一直没子嗣,再纳个妾氏进门也是可以的。”秦老爷子说道。
“我还如此年轻,子嗣的事情并不着急。至于妾氏,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另娶妾氏了,有一个小欢我就知足了。”秦荣煊十分坦然的说道。
“胡闹,子嗣是兴家之本。怎么能不着急。”秦老爷子眉头微皱说道。
“祖父你怕是忘记了,我们已经分家了,我的家,我自己说了算了。”
秦老爷子被秦荣煊不软不硬的顶回来,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村里的宴席,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就开始上菜,林奕欢正竖着耳朵听秦老爷子劝秦荣煊纳妾,秦小晴和几个年轻妇人,端了菜出来。
上了菜之后,紧接着就是长寿面。
村里也就秦云海过生辰的时候,能吃上杂粮面的长寿面,其他人家可不舍得如此做面条吃。
秦小晴把一碗加了卤子的面条放到林奕欢跟前,说道,“嫂子,这面条里,我给你多加了好几片肉呢,你趁热吃。”
面对秦小晴的殷勤,林奕欢心中狐疑,这小妮子自从回老秦家之后,就从来没叫过她一声嫂子,也没正眼看过她一次,今天这是太阳大西边出来了。
林奕欢拿起筷子,搅动了一下碗里的面条,见秦小晴一脸紧张的模样,她这心里就更加好奇了。
等秦小晴走远了,她端起面条嗅了嗅。
里面卤子的咸香味还挺浓烈,但林奕欢还是隐约中闻到一丝奇怪的味道。
她经常做药丸,有的时候为了好保存,会在药丸外面加一层蜡,所以她对石蜡的味道极为熟悉。
她的面条里就有一股这种味道。
面条碗很大,里面的面条估计也就一筷子,剩下的全是汤和卤子,林奕欢搅动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样了。
这时候,秦云海出来敬酒了。
院子里的人几乎都站了起来,林奕欢趁着人多,没有注意到她,她拿着面条碗,眼疾手快的来了一招偷星换日,把自己的面条和秦老爷子的互换了。
她可不管这面条里加了什么,反正她是不吃,既然秦老爷子心肠那么热,那就把那碗加料的面条给他吃好了。
院子里闹哄哄的,秦云海敬了一圈酒,就先回屋里了。
秦荣煊本来就不想在这里多呆,等秦云海敬完酒,他端起面碗,唏哩呼噜一顿吃,吃饱了就拉着林奕欢走了。
至于跟秦老爷子和解什么的,连提都没提。
秦老爷子见秦荣煊走的潇洒,气的要死。
不过气归气,他可不会跟好吃的过不去,端起面条碗,一边大口的吃着面条,一边不停的往自己碗里夹菜。
最后碗里的面汤他都不舍得剩下,一股脑的全都给喝了。
从宴席上回来,林奕欢转身就进了厨房,自己拿了白面擀面条吃。
“不是去吃酒了吗?怎么还回来自己做饭吃。”谢兰见林奕欢去了厨房,好奇的跟过去问道。
“吃个酒席还不够上火的,哪里吃的下去。”林奕欢闷声闷气的说道。
“谁给你气受了。”
“婶子我知道,是那个叫谭芦花的。”小叶子站在门口气呼呼的说道。
谢兰面色有些难看,关于那个谭芦花她可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