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欢忙着手里的活,一旁的秦荣煊看着她那双巧手,变戏法一般,做出一朵镂空的梅花来,他摸摸林奕欢的发髻说道,“小欢,你也别只顾着只别人做首饰,你也给自己做两件。”
林奕欢自己做了不知道多少件首饰,但发髻上只有那朵粉色贝壳的簪子,在别无他物。
“我国色天香,哪里需要那些簪子钗环来给我增色。”说着林奕欢看了看身边的铜镜,镜子里的小姑娘容貌艳丽梳着简单的妇人发髻,看起来极为娇俏动人。
“这夏天都过了,我脸上的伤,怎么还有点印子。”林奕欢仔细端详道。
“有吗?我怎么没注意。”秦荣煊蹲下身来仔细去看林奕欢的脸,果然在眉头的位置,看到了一抹淡淡的红痕。
“九叶灵芝我都用上了,竟然还给我留下一点疤痕,当初我就应该把那支雪狐生剥皮。”林奕欢看着眉心的那一点红痕,气要牙痛。
她这张脸那么漂亮,竟然被只破狐狸给弄破相了,简直不可饶恕。
“别生气了,生气可是会变丑的。你等我一下。”秦荣煊好似想到什么,转身回了里屋。
没多久,他就把自己的正红的颜料拿出来,“我给你描个花钿。”
林奕欢笑道,“夫君这双手可比我厉害多了,花钿居然也会画。”
“我怎么感觉酸酸的呢?夫人放心,以后为夫,只为你画花钿。”说着秦荣煊起笔在林奕欢的眉心画了三片正红的花瓣。
林奕欢拿来铜镜,左右看了看,说道,“夫君这手艺真不错,以后出门摆摊专门给妇人画花钿,这生意肯定极为红火。”
说此话的时候,林奕欢眉眼弯弯,一脸的笑意,但秦荣煊却感觉出一丝不对来,他奇怪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才没有。”说着林奕欢起身把额头的花钿给擦了去,化成这样出门还是太招摇了。
她手里不缺银钱,漂亮衣裙自然不少,不过为了方便行动,她还是喜欢穿褂子和长裤。
箱笼里,全是柳姨娘一针一线为林奕欢做的裙子,有林奕欢最爱的浅蓝色长裙,还有淡紫色的,林林总总差不多有七八套,最后林奕欢选了一件浅红金色暗纹的褙子,现在天已经凉了,还是穿褙子比较暖和。
林奕欢挑衣服的时候,秦荣煊根本没去换衣衫,准备穿他那一身书生长衫,直接去吃酒。
不过在等林奕欢挑衣服的时候,秦荣煊也没闲着,一直在琢磨刚才林奕欢那没头没脑的话。
心想今天林奕欢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也没见她话语酸过,今天倒是那一句都没有个对的。
完全猜不透的秦荣煊见林奕欢换好衣衫,刚想上前夸两句,林奕欢已经迈腿出了房门。
他这到嘴的话,最后也只能咽下去。
秦云海过生辰,几乎把全村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请过来。桌子已经摆到院子里去了。
秦荣煊是新鲜出炉的案首,本来是应该跟他这个寿星坐一起的,但他今天要当和事老,只能让秦荣煊坐到秦老爷子那一桌。
都说男女不同席,但今天人实在太多了,秦老爷子那一桌虽也在最上首的位置,但离着林奕欢他们那一桌也就两步远。
林奕欢和秦荣煊一起进的院门,林奕欢被相熟的人拉过去坐,几个妇人说起马上就要到的中秋节。
“咱这里中秋节赏月吃螃蟹,上次我按照小欢说的蒸螃蟹的时候,放了点生姜,果然一点腥味都没有,吃螃蟹的时候在沾着点姜汁也很好吃。”王槐花说道。
他们这里穷啊,王槐花家里三个孩子,只她夫君一人在地里刨食,平时吃个杂菜窝头都不敢吃饱了,自从林奕欢告诉她做鲤鱼的方法后,家里几乎隔三差五就炖一锅鱼吃。
河蟹吃起来麻烦,但给孩子们打打牙祭也是不错。
“咱守着蟒河这么个大宝库,当然要好好利用起来,现在河里的鱼还不怎么好捕,等天气冷了,河边上冻了,到时候我教给大家怎么捕鱼。”林奕欢说道。
“荣煊媳妇,你说你这脑袋里怎么就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法子呢?”有一个大娘问道。
林奕欢抿嘴一笑说道,“大娘,我小的时候,每天晚上做梦,都有神仙来教我各种奇门异术。”
林奕欢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在场的妇人也是听的半真半假。
几个妇人正说着话,只听秦荣煊那一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荣煊哥,上次你帮我画的那个花样,真是帮了我的大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秦川小舅子的女儿,谭芦花羞羞答答的站在秦荣煊身边,跟他道谢。
谭芦花家里是开染坊的,那天托了泰瑞方的关系,来找秦荣煊帮忙画了个新鲜花样,拿回去准备照着染布。
秦荣煊是个热心的,当即三两笔就给画了一个新花样给谭芦花。
当时谭芦花那娇羞扭捏的模样,林奕欢就看着不对,他们家染坊在忙,也不能让个为出阁的姑娘来找陌生男人要花样啊,这不和常理,那就只有一个目的了,想给秦荣煊做小。
自从秦荣煊得了案首的名号,想要给秦荣煊做小的姑娘,简直犹如过江之鳞一般多,有明着来问的,有暗着来打听的,但像谭芦花这样,直接真人找上家门的,她真是第一次见。
所以今天秦荣煊给她花花钿的时候,她一下就想起他给谭芦画花样的事情来。这才对秦荣煊冷言冷语的。
“不用谢,就是个花样而已。”秦荣煊不以为意的拜拜手说道。
“那我以后还可以找荣煊哥要花样吗?你上次给我的那个,我娘说画的特别好。”谭芦花小心翼翼的问道。
听到这里,林奕欢差点没坐住,谭芦花这是把她当死的吗?
“我马上就要去县里读书,怕是不方便,我看你还是早些找别人画比较好。”秦荣煊拒绝道。
画一次是帮忙,可这如果是画的次数多了,那就不好了。他家娘子可是个醋缸。
“荣煊哥要去县里念书,准备以后的会试吗?”谭芦花眼睛亮晶晶的看上秦荣煊问道。
秦荣煊身边站了这么个大姑娘跟他说话,时不时就有目光往他这边看,这让他在哪里坐如针扎,只希望这个谭芦花不要在说话了,赶紧走吧。
“这是谁家姑娘,左一个哥,右一个哥的,你怎么就这么多哥,我倒是要问问,我夫君到底是谁的哥哥,我怎么就不记得,我夫君还有个脸皮这么厚的妹子。”林奕欢不疾不徐的站起身来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