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你揭开她的面具看看!”千暮将一个新娘拉到北尧面前,北尧揭开面具一看,是十鸢,她两眼发直,神情还是那么痴呆。
“疯女人?”北尧看着千暮,不解地问,“你这是......”
千暮大度地拍拍北尧的肩膀:“快带回去吧,我可不忍心看着我的兄弟打光棍!”
“真的?老暮,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北尧激动不已,禁不住亲了千暮一口。
“快走开!你的嘴巴臭死了!”千暮嬉笑着推开北尧,“她现在更痴更呆了,你还愿意娶她吗?”
“愿意愿意,我娶定了!”北尧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兄弟,有机会我们再赌!”千暮朝他挥挥手。
“好!”北尧背着十鸢兴奋地向客栈跑去。
夕阳西下,暮色渐浓。
天野的目光落在远处魔教三堂主千暮的大营,自从魔教首领墨渊重出江湖后,腥风血雨由此拉开序幕,万物召集阵法首次开启,却以失败而告终。
难道宋九婉不是真正的紫凝剑主?如果宋九婉不是,那么谁是呢?现在,找出疯女人成为追查真正紫凝剑主的重要线索。
宋九婉,这个金鞭溪客栈的老板娘,她的真实身份却不得而知......想到此处,天野顿觉思绪混乱。
站在他身旁的栀清看出端倪,说:“天野,别担心,一切只等北尧把人带回来自见分晓。”
正当两人踌躇之际,千暮的大营忽然火光四起。
“不会是北尧出了什么意外吧?”栀清不觉紧张起来。
“千暮虽是魔教中人,但为人还算光明磊落,与北尧又意气相投,应该不会耍什么花招。”天野淡淡地说。
“看,那是谁?”栀清扬手直指远方一个朦胧的人影。
来者正是北尧,他的肩上还扛着一个人,十鸢。
天野和栀清两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砰”的一声,虚掩的房门被北尧撞开,栀清急忙去将门掩上,同时机警地朝外面瞟望。
北尧将十鸢放在地上,躺在地上的十鸢不省人事,已无气息。
“这可如何是好!”栀清焦急地说。
“不要急,我只是点了她的睡穴。”北尧说完,朝十鸢的睡穴拍了一掌。
“你还好吧?”栀清轻声呼唤。十鸢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神里布满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怨恨。
同一时间,十鸢的左手快如闪电地直刺栀清的右眼,右手却向栀清腰间悬挂的清霜剑抓去。声东击西,一气呵成。
好在栀清有所防备,身子猛地往后一仰,躲开了这突然的一击。
栀清抬头看去,只见十鸢一脸严肃,一招之间,清霜剑已然易主,不等栀清收回身来,十鸢举起手中的清霜剑又朝她刺了过去。
“你误会了,我们是七大守护使的传人!”栀清一声娇喝,但十鸢依旧攻势不减。
“可恶,你居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北尧见十鸢刺杀栀清,顿时大怒,提着铜棍就要冲上去,却被天野拦住。
“北尧,别冲动!”天野拉回北尧,拔出长明剑抛向栀清,“栀清,接剑,也许她心有疑虑,你先施展清霜剑法给她看看!”
“知道了!”栀清接住长明剑,一抖剑锋,清霜剑法施展开来,只见剑锋顿时幻化为九个,每只剑锋都朝十鸢飞射出一枚冰花。
看到栀清施展清霜剑法,十鸢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她略一犹豫,反手把手中的清霜剑舞得滴水不漏,将冰花悉数打落。
刚才这一过招,十鸢已看出栀清使的是清霜剑法,但此人是否真的就是清霜剑主,她不能肯定。
十鸢又举起清霜剑连挽几朵剑花,一股紫气从剑花中升腾而起,在空中旋转几圈后袭向栀清。
天野和栀清一见,异口同声道:“紫凝剑法!”
“卑鄙小人,你的紫凝剑法是从哪里偷学来的?”北尧再也按捺不住,飞身向前一跃,扑向十鸢。
“北尧,不可造次!”天野、栀清同时惊呼。
但是出言已迟,北尧在半空中使出一招“泰山压顶”,直袭十鸢头顶。
十鸢身形一移,闪到一旁,右手挥剑砍向北尧右臂,北尧忙用铜棍横挡,只听“当”的一声,剑、棍在空中相碰,火花四溅。
十鸢的身子前后晃了几下,显然力不从心。
北尧在空中一个前滚翻,落地站定,转身又扑了过去。
十鸢将剑划了一个半圈,直刺北尧胸前,北尧向后仰倒,避开这一剑,顺势躺在地上,举棍挡剑,同时伸脚一踹!剑、棍又相碰,火光再度溅开。
十鸢被北尧一脚踢中腹部,在空中向后飞出好几米,四脚朝天摔在地上,北尧一跃而起,举起铜棍猛地朝跌倒在地上的十鸢砸去。
“北尧,切不可伤她!”天野大叫一声,从栀清手中拿过长明剑,双脚一点,身形飘然跃起,施展长明剑法,挡在了十鸢前面。
一见天野施展长明剑法,十鸢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更加苍白,手中的清霜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痴痴地望着天野的身影发出一连串“咿咿呀呀”的声音,似乎是又喜又悲、又急又怒,并且不由得泪流满面。
“难道她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天野的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安。
“我们真的是七大守护使,他是天野少侠,我是冰清宫宫主栀清!”栀清举步朝十鸢走来。
冷不防,北尧一声闷喝:“栀清,让开!”
说着,他抡起铜棍又猛劈过来。
情急之下,天野只得挥剑将北尧连人带棍整个挑飞。
北尧顿时倒在地上,连滚几滚。北尧怒瞪着天野,气得浑身发抖,说:“天野,想不到你......居然会为了一个妖女,打自己兄弟!”
“北尧兄弟,对不住了......”天野心中充满歉意,正想解释。
“你们别争了,她晕倒了!”突然,身后传来栀清的惊呼声,两人扭头一看,只见十鸢脸色乌黑,扑倒在地。
天野赶紧抢上前去,左手抓起十鸢的手肘,右手三指按在她的手腕上。片刻后,天野放下她的手腕,眉头紧锁。
栀清关切地问:“天野,她怎么样?”
天野两眼一红,悲切地说:“她身中剧毒,恐怕只有七天好活了。”
栀清、北尧面面相觑。
“哼,我看她就是服毒自尽。”北尧没好气地说。
“不,给她下毒的一定另有其人。”天野沉声道。
“难道是她?”栀清一脸愕然。
北尧一时目瞪口呆。
“我试着替他祛毒疗伤。”天野说完扶起十鸢,右掌抵在十鸢背心,将真气缓缓注入十鸢体内。
顷刻之间,天野的头顶腾起了一缕青烟,滴滴细汗渗出额头,十鸢的眼皮也稍微动了一下。
“天野,她怎么样了?”看图急切地问。
“她中毒太深,我已运功暂时将毒性逼住,但要想根除,除非找到一个人。”天野气息不匀,显然内力消耗不少。
栀清忍不住说:“你说的难道是神医元安?”
天野点了点头,说:“不错,除了他再无人能解。”
“只怕他不会答应我们的请求。”栀清颇显犹豫。
“事到如今,也要闯它一闯了。”天野坚定地说。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一阵缄默,北尧终于开口了。
“你去把宋九婉请来,就说我们提到了一个魔教的奸细,让她来定夺。”天野吩咐道。
“好咧!”北尧高兴地领命而去。
“谁真谁假,一试便知。”天野悠悠地说。
“天野,你想怎么做?”栀清不解地问。
“我们来演一出苦肉计......”
没多久,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天野朝栀清使了个眼色。“啪!”栀清手里的鞭子已重重地抽在了十鸢身上:“快说,你这魔教的妖女,你的紫凝剑法是从哪儿偷学的,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砰!”门被撞开,进来的却是北尧。
“三娘人呢?”天野急忙问。
“她房里没人。”北尧茫然地说。
“难道她已经来了?”天野略一转念,马上吩咐道,“栀清、北尧,继续拷问。”
一番鞭打之后,十鸢浑身被抽得皮开肉绽、体无完肤。
纵是北尧,也看得心惊胆战。
“嗖!”一声轻微的破空声穿过窗户,只见一丝寒光朝地上的十鸢直奔过去。
天野是何等敏锐之人,听见耳边风响,早有防范,长剑一挥,将袭来的飞镖拨飞,同时转身朝窗外跃去,身手之快连身边的栀清也猝不及防。
屋外漆黑一片,没有丝毫动静。
“天野,看清是谁了吗?”栀清、北尧双双跃出。
天野急道:“没有,看来对方是想致十鸢于死地,我们赶快回屋,以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返回屋里,三人均感压力重重。
“轻功如此之好,此人究竟是谁呢?”天野剑眉紧锁,暗自沉思。
“天野,你看这个。”栀清已经小心地拔下嵌入大梁的毒镖,递到了天野面前。
“这是宋九婉的镖,果真是她。”天野拿着镖柄仔细端详,忍不住恨恨地自语。
“她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栀清试探着问。
天野搀起地上的十鸢交给栀清,说:“她这次行刺失败,一定还会再来。你们去柴房将这出戏继续演完,千万小心。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你是想去取解药?”栀清会意道。
“对!如果我没猜错,她房中必定藏有解药!”说话间,天野身影一闪,消失在门外。
忽然间,一个黑影从旁边的屋顶闪身出来,悄无声息地尾随天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