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眉头轻皱。
“小福这孩子绝不会乱跑,以前从未这样过的,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婉莹失了力气般靠在一旁的展架上,懊恼道,“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他去了。”
宁姝将婉莹扶住,紧了紧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的,别想太多,先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婉莹抿了抿唇,面露难色:“不知小姐还记不记得,刚开张那几日,有人差点闹事,今日小福去的就是那家小姐府上,据说是太常少卿阮家。”
太常少卿家中只有一个女儿,莫非又是那阮姣姣?
“小福今日的状态也不太好,看起来很疲惫,但他还是坚持要去,姑且还是太勉强他了,唉,都怪我!”
婉莹喘着气,鼻头一酸,红了眼眶。
“婉莹,你在凝香阁守着,我去一趟阮府看看情况。”
宁姝短短一句话如同定心丸,婉莹逐渐冷静下来。
“小姐,路上小心。”
沈堰在凝香阁外等候半晌,见只有宁姝一人出来,疑惑道:“嗯?小福呢?”
“燕公子可识得去太常少卿府上的路?”
见宁姝面色凝重,沈堰也察觉事情不对,点了点头。
“事发突然,小福迟迟未回,可否借赤焰一用……”宁姝话刚说出口,顿觉有些不合适,改口道,“我还是去寻辆马车。”
转眼间,沈堰已经翻身上马,朝宁姝伸出手:“我同你一起去,上马吧,快些。”
的确,现在也不是别扭的时候。
宁姝搭上沈堰的手,踩着马镫,借力跨坐在了沈堰身后,动作一气呵成。
沈堰微怔:“宁小姐坐后面不怕颠簸么?”
“不怕,骑马我学过一些。”
曾经在王府也不是没有偷溜出去的时候,若是不会骑马,也是少了些乐趣。
沈堰粲然一笑:“好胆量,宁小姐坐稳了。”
宁姝双手扶住沈堰侧腰,他身体微微震了震,双腿轻踢马腹,赤焰瞬间抬起前蹄嘶鸣两声,向前奔去。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二人来到了阮府。
阮府大门紧闭,门前一个守卫都没有,宁姝上前拉动门上的圆环敲了敲。
少顷,一个嬷嬷将门拉开,上下打量了宁姝几眼,毫不客气地问道:“找谁?”
对于对方的无礼,宁姝并未放在心上,回应道:“我找阮姣姣,有些事想请教请教她。”
那嬷嬷却咂了咂嘴,不耐烦道:“有什么好请教的,小姐不在,你回吧!”
果真是狗随主人。
“你与她说,来的人是宁姝。”
那嬷嬷又狐疑地往外看了两眼,发现还有个男子,眉头一紧,说:“你在此等等。”
这一等,便是一盏茶的时间。
沈堰感叹道:“这阮家小姐架子竟如此大。”
“我与这阮小姐有些过节,她应当是在为难我,”宁姝目不转睛地盯着紧闭的大门,“抱歉燕公子,将你牵扯进来了。”
“我倒是不在意……”
沈堰看宁姝虽然嘴上在对着他道歉,但脸色却越来越冷。
此时,大门再次缓缓打开,阮姣姣终于出现,身旁还站着方才那个嬷嬷。
“哟,这不是宁大小姐么?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阮姣姣还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如既往的傲气凌人,将宁姝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要将她请进去的意思。
“小福在哪儿?”宁姝直截了当地问道。
“什么小福?”阮姣姣一脸茫然,随即眼里露出几分饶有趣味,“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送膏油的小孩吧?他与你有何干系?”
宁姝没回答她,只继续道:“你将他如何了?”
阮姣姣倚在门边,慢悠悠地说:“都是他不好,来我府上送东西,竟失手将东西打翻了,我不过是小小地惩罚了他一下,让他长长记性……”
话音未落间,宁姝径直往里走去,阮姣姣赶忙将她拦住:“哎哎,宁大小姐干嘛呢?我可没请你进去,你是想要私闯民宅?”
“让开!!”
“不让又如何!!”
宁姝剜了她一眼,讥讽道:“别人长没长记性我不知道,我看阮小姐应当是没长记性!”
随后阮姣姣就看见了宁姝逐渐抬起的手。
“你想干什么?!这可是我家,休得放肆!”阮姣姣的嘴虽还硬着,声音却是有些颤抖了。
宁姝也没真想下手,不过就是吓吓她,这人还真不经吓。
这时沈堰插嘴道:“小福是我朋友,望这位阮小姐行个方便,若是他在府上,便让我将他接回去。”
阮姣姣瞪了沈堰一眼,这又是谁?穿得倒挺好,但戴的这个面具怪瘆人的,呵,和宁姝这贱种牵扯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
“犯错受罚天经地义,这位公子放心,天黑了我就放他走,”阮姣姣转身道,“闫嬷嬷,送客!”
宁姝正欲开口,却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沈堰一记重拳砸在了门上,那大门猛地一弹,将那嬷嬷吓得不轻。
“将阮永昌叫来!”
他是真的怒了,这阮家小姐当真是油盐不进。
阮姣姣闻言恼到:“无礼之辈,爹爹的大名岂是你能随意说出口的?”
宁姝忽的有些想笑,他还真能说,倒是你阮姣姣有些不知死活了。
倏忽间,门内传来一个声音。
“到底何事如此嚷闹,姣姣,赶紧处理好,爹爹一会儿还有客人……”
不多时,又一个身影出现,正是太常少卿。
见阮永昌前来,阮姣姣立刻撒上了娇:“爹爹,有两个等闲之辈在此闹事呢!”
“阮大人,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
阮永昌虎躯一震,这声音,他断不可能听错,猛地抬头一瞧,这身打扮他也是见过的,可太子殿下怎会在此?!
阮永昌正欲行拜礼,却被沈堰按住。
“阮大人,你女儿似乎为难了我的朋友,我本想将他接回去,可她却拦着不让,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爹爹,他们……”
“姣姣!不得无礼!”
阮永昌冷汗直冒,看沈堰头上带了个面具,心下了然,颤抖着说:“小女多有冒犯,在下替她给您赔个不是,还望您手下留情……”
阮姣姣心神一慌,阮永昌几曾何时如此卑微过,这红袍公子到底是何来头?
弹指间,阮永昌转头怒斥道:“逆女,还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