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璇咬了咬嘴唇,没有回应自己父母。
她奶奶寿宴上,萧玄废掉了沈卓一只手,确实是闯了大祸,但也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沈卓做的太过了——居然给她这个有夫之妇下聘礼——个男人都没办法忍的。
这事儿她不怪萧玄,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完全乱了分寸。
夏秋还算镇定,跟沈长生赔笑道:“老朽夏秋,见过沈先生啊,沈先生能屈尊来我夏家,我夏家可是蓬荜生辉了啊。”
沈长生倒是俨然一副大佬风范,跟夏秋说道:“夏老爷子,沈某因为什么来的,不说你也清楚——前两日,我儿子来你们夏家、给你们家老太太拜寿,然后跟你们家那上门女婿、叫萧……小什么来着?”
边上手腕缠着夹板和绷带的沈卓,满脸冷笑道:“爸,那狗东西叫萧玄!”
“对——就你们家那上门女婿萧玄,居然把我儿子一只手给废了。”
沈长生脸色变得有些阴沉,随之散发出了强大的气场。
“本来小娃娃之间胡闹,咱们当长辈的不便参与,如果我儿子只是被打得鼻青脸肿,我也犯不着亲自来一趟,但萧玄这小王八蛋下手太狠了,我寻思着,怎么的你们夏家也该给我个说法,把这事儿给了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任谁都听得出里面暗含的威胁。
“沈先生哟,您放心,我夏家绝对会个让您满意的处置。”老太太接过了话茬儿,然后瞪向夏秋,“老头子,萧玄是你做主、入赘到咱们家的,你还赶紧的,再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麻溜的滚回来,给人家沈公子磕头赔罪?”
夏秋叹了口气,知道今天这事儿,萧玄要不给个交代,沈家父子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只得当场又给萧玄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又给沈长生赔笑脸:“沈先生,您稍安勿躁啊,玄儿说了,正在回来的路上,最多半小时……”
沈长生还没说什么,沈卓不乐意了,怒骂道:“半小时?呵呵,萧玄这狗东西,屁本事没有,谱儿摆得挺大的啊,居然敢叫我爸等他?他也配?!”
“卓儿,不得无礼,夏老太爷怎么说,也是为父在生意场上的前辈,咱们沈家不要失了礼数。半小时就半小时吧,为父相信,夏老爷子一定会给咱们父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夏秋继续赔笑脸,说一定、一定……
沈长生淡淡一笑:“夏老爷子,早听人说你喜欢下棋,不如我们来手谈两局?就当消磨时间嘛。”
“老朽敢不从命。”
夏秋赶紧吩咐下去,让人准备棋盘。
……
萧玄从楚州高铁站到夏家的路上,又接到了老爷子夏秋打给他的电话,无奈之下,只得叫滴滴师傅加快速度,紧赶慢赶的,花了二十分钟便到了东湖路二十三号。
他刚走进客厅,老太太手中龙头拐杖,便在地上重重一杵,接着厉声骂道:“萧玄,前两天我的寿宴上,你狗胆包天,废了人家沈公子的手,现在沈先生亲自屈尊过来,要咱们夏家给说法……你那天不是跟我老太太叫嚣着、一人做事一人当么,那你现在就把两只手都砍了,给人家沈公子赔罪吧!”
夏伯庸、夏玲珑、江浩坤等人,也跟着叫嚷附和,伴随着极为难听的谩骂。
夏少商和苏梅,也就是萧玄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此时居然也加入了讨伐萧玄的阵营。
夏清璇嘴巴动了动,想把萧玄说几句话,却终究没有开口。
没用。
她在夏家,现在属于是人微言轻啊。
因为自己的失误、没摸清楚锦绣集团的底细,便贸然签下了那笔三个亿的大合同,给公司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虽说后面萧玄拿了一千五百万出来,帮她填补窟窿、堵上了家族上下的嘴。
但因为这事儿,她在家族里面好不容易取得的话语权,立马又没了。
夏玲珑最近又在唆使老太太,想夺她总裁的位置,她现在属于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此时此刻,萧玄属于是站在风口浪尖、被千夫所指,更是孤立无援。
沈卓看着被夏家上下一致指责、逼着他自断双手的萧玄,阴恻恻的冷笑起来,潜台词很明显——你个放屁都不响的死废物,以为能打些、就能跟少爷我斗?跟我爸掌握的权势和力量比起来,你他妈算个屁!!!
远处的凉亭,正在跟夏秋下围棋的沈长生,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显然在对弈稳占上风。
萧玄到来后,他并没有停止棋局,甚至没回头看萧玄一眼。
他是楚州商界屈指可数的大佬,要亲自下场,对付萧玄这样的黄毛小儿,那也太掉价了,会被人耻笑的。
他人到夏家就已经足够了,夏家肯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此大家都体面。
要夏家不想要这份体面,那也简单——帮夏家体面就好了。
以他掌握的权势和力量,一个电话打出去,萧玄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夏家也会直接破产!
萧玄眯了眯眼,看着盛气凌人的老太太,心想这老太婆生命力倒是挺顽强的嘛,明明肝脏已经出了大毛病,此时却又恢复了不少元气。
“看来人找他人看过?此人医术倒是不错啊,能有效环节这老太婆的病痛,不过这老太婆病在骨髓,针石不能及,火齐不能至……以此人的医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最多三五日,这老太婆还要发一次大病,到时候有没有命都不好说……”
萧玄却也懒得多说什么。
恩师是教导过他,医者当有仁心,不能凭个人之好恶便见死不救。
他那天也确实谨遵了恩师教诲,不计前嫌,要给这老太婆治病。
结果人家不领情啊。
还说哪怕痛死了、也不会让他看,还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庸医。
能忍么?
显然不能啊。
萧玄又不犯贱,凭啥还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啊。
那就让这老太婆去死好了。
老太太见他不说话,接着嘲讽起来。
“怎么的,小子,那天说大话‘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是你,现在大难临头了,却又想当缩头乌龟了?”
“妈,这小子那天也就是嘴硬罢了,现在沈先生来了,他哪里还敢放肆?瞧他这怂样,都跟老鼠见了猫儿差不多了……”
“奶奶,这姓萧的祸害,要是不自断双手给沈少赔罪,那就直接把他赶出夏家吧,沈先生要把他蒸煮油炸都行,那时候也跟咱们夏家没关系了!”
夏伯庸、夏玲珑父女跟着开口。
江浩坤紧跟着、满脸讥诮道:“萧玄,奶奶生日那天,你装的人五人六的,我还以为你真是个人物呢,结果呢,你这属于是公鸡拉屎——前头硬、后面稀啊!”
夏家其他亲戚、也都冷嘲热讽起来。
“就他、还人物?他比得上沈少、沈先生一根头发么?”
“姓萧的,你识趣一点、还是赶紧自断双手,给沈少赔罪吧,还能留条狗命,否则的话,真把人家沈先生激怒了,你的小命可就难保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你狗胆包天、废掉人家沈少一只手时,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这就是拎不清自己的下场!”
沈卓跨前一步,指着萧玄的鼻子,嗤笑道:
“姓萧的,你那天不挺拽的么,你倒是再拽一个啊?”
“跟我爸比起来,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今天不取你狗命,只是断你两只手,已经是我们沈家仁慈,是本少对你的宽恕。”
“你呀——自断双手后,还得给本少磕几个头,以示感激!”
他边说、边用还完好的左手食指,一下一下戳着萧玄的脑袋、嚣张都写在了脸上,显然有恃无恐到了极点。
萧玄听着这些此起彼伏的谩骂和讥诮,先是一言不发,仿佛是真怂了、已经认命。
等沈卓开始戳他脑袋时,他却蓦地冷笑起来。
“沈卓,你可真是记吃不记打啊,不知道小爷最讨厌别人指我的脑袋?”
话音落下,他掣电般出手,直接抓住了沈卓这根手指头,咔嚓一声脆响,便直接给掰断,接着擒住他的手腕,生生给捏碎!!!
此等酷刑,沈卓哪里受得住,立马惨叫、凄厉的叫声,仿佛能够撕-裂耳膜。
众人看着,全都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