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渊看了看周围的士兵,自言自语起来,“这年头当兵的都傻了吧,竟然连赵国的陛下是谁都不清楚了。”
霍文渊这话不大不小足以让在场的众人都听清楚。
“霍文渊!别仗着你父亲救过陛下一命便忘了自己的身份!”
太后呵斥道,那不停起伏的胸口证明她有多恼怒。
霍文渊连连摇头,恭敬道:“文渊怎敢忘却自己的身份,文渊是世家子。”
“我霍家与凤家皆是百年世家,是历经改朝换代好几次都仍旧屹立不倒的百年世家,并非才成立百年。”
霍文渊摇摇手头的折扇,接着道:“今儿的事关乎我们百年世家的教养,文渊特意带了未出世的孩子过来受教,只怪家父为主效忠去得早,如今文渊当家做主,今夜也是不得不来。”
太后气极,“好!好一个百年世家!真叫哀家大开眼界!”
太后与赵翰对视一眼,内心焦急起来,也不知宋老将军那边怎么样了?
有没有拖住赵皇?
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入,就在众人猜测来者是谁时,一位白衣胜雪、仪表堂堂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
钱浅歌瞬间露出笑脸,对着疑惑不已的凉风四道:“他是裕王赵煜,性情温和,勤政爱民。”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凉风四道。
钱浅歌巧笑倩兮,“不客气。”
“看来你喜欢他。”凉风四调侃。
“嗯,他可是世间少有的文武双全、才华横溢、性情温和的美男子。”钱浅歌说着微微红了脸颊。
留芳不甘被忽视,挤进两人中间道:“我家阿绿才是最好的!虽然不懂温柔还时常揍我,但是他就是最好的!”
凉风四回以一个白眼,这傻子哪里是在夸他?分明是在损他!
钱浅歌被两人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了。
这一笑也引起了赵煜的注意,他优雅而不失风度的来到留芳身前,恭敬道:“恭迎兄长回都,我是你的二弟赵煜。”
他亲切地拉过留芳,道:“兄长这些年流落在外受苦了。”
留芳不好意思的抽回手,退到凉风四身后道:“我……我不认识你。”
赵煜尴尬的收回手,笑容温和没有一丝脾气,“没事儿的,都是自家兄弟,多多走动走动便熟识了。”
只不过这笑容在凉风四眼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凉风四在赵煜第一眼就认出留芳时就对这赵煜产生了厌恶,想必赵煜早就查过了留芳的一切。
况且赵煜在拉住留芳的手腕时偷偷握上了留芳的脉搏,他在试探留芳会不会武功,这便让凉风四更加厌恶了。
凉风四现在严重怀疑第二次来杀留芳的那五名杀手就是这位表面温和易亲近的赵煜派来的。
而且赵煜出现的时间也太过巧合,他出现在了一切即将成为定局的时候,又捅出了留芳的身份招来赵翰的注意。
这不,现在那赵翰盯着留芳的眼神就充满了杀气。
赵翰嘲讽的扬扬下巴,“不过是个浪荡女的种,还不知道父亲是哪个野男人!”
“你……”留芳气得青筋突现,若不是被凉风四禁锢,他才不管对方是谁,早就直接揍了。
“留芳,不要冲动,会有人来收拾他的,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凉风四安抚着怀中躁动不安的小兽。
“不,我就想揍他!”
凉风四无奈只得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留芳又挣扎了下,知道自己是挣脱不了,这才乖乖不动,只是气愤的瞪着赵翰。
果然从街道的另一头缓缓驶出一辆马车,凉风四认得那马车上的标志,那是狄府的马车。
街道上聚集了凤家、霍家、红庄、宋中郎将、裕王、文王、太后以及钱浅歌的人,早已占据整条街道,几乎水泄不通。
但那马车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继续缓缓的望前行驶。
与车夫并驾的侍卫从怀中掏出了一道金牌,各路人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让这辆狄府马车驶入。
看到这里,凉风四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那马车驶到太后的车撵处才停下,从车上下来了三个人,赵皇、狄临、钱言。
“皇儿怎么来了?”太后边说边看向后方,心中疑惑,宋老将军怎么没跟来?
赵皇不紧不慢第道:“太后别找了,宋老将军因残害钱相之女已经领罚回府思过了。”
太后与赵翰顿时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宋老将军本是他们的倚仗,现在宋老将军受限,他们大势已去。
钱浅歌心头一跳,看来宋老将军已经将赵翰的事扛下来了,虽然她知道这种罪责扳不倒赵翰,但终究是太便宜他了。
似是看出钱浅歌所想,凉风四忍不住道:“赵皇与赵翰是父子,钱相在赵皇心底的份量自然比不过赵皇的亲儿子。”
“但是赵皇很是纵容家父。”钱浅歌不愿相信赵皇会包庇自己的儿子,皇子犯法本该与庶民同罪。
“那些至高无上的荣耀、权力、宠爱都不过是帝王之术的惯用手法,你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凉风四道。
他曾经就是被那些虚无的东西迷了双眼,直到所有仙人都想要他死,直到那人冷眼旁观,他才明白自己不过是那人制衡天道的棋子。
他那时最终还是按照众仙的想法甘愿去死,但那人又善意的让他活下来,以显那人的慈悲。
若当年那人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直接让他看到真相,那么南天门外便不会出现那一战。
那血流成河,尸骸成山的一战。
善与恶都由那人来做,而他不过是那事件里的跳梁小丑。
面对这突然沉默的气氛,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时间犹如凝固了一般。
凤绾站出来道:“陛下,请为我凤家女做主啊!”
说着凤绾跪下三叩首,这才接着道:“凤家女凤锦因情所困,背负一身骂名含冤而亡。”
“现今好不容易裹尸还家,却被有心人拦于城外,可怜我那凤锦姑姑连副像样的棺椁都没有,就这么白布一遮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说到这里凤绾带上了哭腔,再次跪下又是三叩首,道:“请陛下允许我凤家女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