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隐一手策马一手拿着球杖冲进球场。球杖是木头做的,五尺长,末端弯曲如半月。
夜北行轻松截断马球,看着姬云隐的位置将球传了过来。
姬云隐将球杖挥起击向球,只可惜她到底是第一次击球,击了个空。
随后场上出现很奇怪的现象:夜北行奋不顾身将对方的球都拦截下来,但他自已并不进球,也不将球传给其他同伴,而是将球传给姬云隐让她击。
终于在夜北行传出第五个球时,姬云隐将球击中了。然而马球是用实心硬木制成,有点沉,姬云隐挥出的力度不够,将球打到了对手组的人面前。
那人趁势击球传球,将球打进了球门。
裁判的鼓声响起,看了这好半天,终于有一筹了。
姬云隐策马来到夜北行面前,笑道:“我倒与对方成一队了。”
“没事,等会我先击进一球将比分扳平,然后再传球给你。”
姬云隐小声道:“这样好吗?”
“没事,就当找他们陪你练球。机会难得。”
姬云隐笑出了声:“好!等会约他们去樊楼,我做东。”
最后这场比赛还是以夜北行和姬云隐这队获胜告终。
折明月恨恨地对夜北行道:“夜长和,你这是耍赖。”
夜北行无辜道:“我哪里违反规则了?”
“你这是找了我们给你夫人练球。”
夜北行耍无赖道:“谁说的?没见最后一个球是阿隐击中的?她锁定的胜局。”
场边的裁判抹了抹汗,当了这么多次马球裁判,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比赛。牛皮糖一样长,还没有观赏性!
不过夜大人的骑术是真好、马球也打得好,后来场上六个人围攻他都没能截下他的球。
姬云隐已经在马上笑得花枝招展,她带着笑意道:“今日多谢你们,等会我请你们去樊楼。”
折明月这才罢休:“那我要喝樊楼最贵的酒,还要带十坛走。”
“行,都随你。”
原本这是无伤大雅之事,在场身份地位最高的折明月、夜北行和姬云隐三人开了口,其他人自也不会放弃这个与他们结交的机会,纷纷应下。
回到看台,官家笑骂道:
“这是我有始以来看得最无聊的一场马球赛,这哪里是比赛,分别是练习。你儿子都不爱看跑回来了。”
姬云隐看向彘儿,彘儿朝她露出一个甜甜的无辜笑容。
姬云隐笑着对官家道:
“我原本以为上场跑两圈马就会结束比赛,没想到长和的马球打得这样好,真是一人顶几人。”
“是啊,这是我见长和打得最卖力的一次。姬三你马球打得不如何不过这马还骑得不错。”
“在真定府时长和教的。”
几人言笑晏晏、气氛和谐,吸引了所有大臣及其家眷的视线。
大家心里想的都差不多:如果不是知道官家和夜北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都要以为夜北行是靠着他夫人才得到官家青睐。
大臣的妻子中也不乏善于交际说话好听之人,但前提是官家愿意搭理你!
……
马球赛后,折明月成了夜府的常客。
她第一次过来时对姬云隐道:
“之前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大哥只与夜长和成了挚友,可这次家中出事我才明白夜长和是难得的重情重义之人。
我现在将夜长和当成了家人,既然你是他选的夫人,他也只认准了你,我以后也将你当成家人。”
姬云隐还没来得及消化折明月话中的意思,她又口出惊人之言:
“不过我也是见你在马球场时虽然不会打马球但在场上却没有一丝一毫不好意思之举才决定与你做朋友。
因为这种人不仅有强大的心里而且脸皮极厚,但这种人也不太会背后算计人。”
姬云隐想逗一下折明月:“谁与你说脸皮厚的人就不会背后算计人的?”
折明月道:“我大哥生前与我说的,他不会有错。”
姬云隐问道:“你与你大哥感情很好?”
“嗯,大哥、我、小弟三人感情极好。”
折明月道:
“小弟生下来不久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将大哥与我丢去军中,那时大哥十四岁、我十一岁,父亲很忙没空管我们,我性格又鲁莽冲动,是大哥一直护着我。
小弟十岁那年,父亲也将他带到军中,又是大哥一直护着他。”
姬云隐想着折家军百多年来一直镇守在西北,抵挡外族的入侵,用他们的血肉维护百姓安康的生活,不禁生出几分敬意。
她放柔了声音对折明月道:“既然你将长和当成家人,这里就是你第二个家,以后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我主要是没人说话,东京城里的女人看到我就躲着我走,我又不吃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躲的?”
姬云隐莞尔一笑:折明月没有坏心眼,但是说话、行事直接,还真没几人能受得了她。
像戴永辉的娘子霍夫人就好几次被折明月噎得说不出话来。
……
而这时,林嬷嬷也带着红环来了夜府。
有林嬷嬷在,门房不敢拦红环。
李娘娘去世后,官家念着林嬷嬷尽心尽力服侍李娘娘的情分,封了她正五品夫人。林嬷嬷也带着红环从皇陵别院回了夜府。
当时夜北行和姬云隐都在杭州,便没管她们。今年三月夜北行被官家调回东京后,他第一时间将林嬷嬷和红环送去了东京郊外的庄子。
现在,林嬷嬷大摇大摆带着红环来了夜府让夜北行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夜北行淡声说道:“嬷嬷,你怎么没说一声就来了?”
林嬷嬷看着姬云隐的眼光极不友善。
“大人,我是夫人的旧人,夫人临终前将我托福与你,你却将我安置在你媳妇的嫁妆庄子上,如果夫人泉下有知都不知做何感想!”
夜北行不好说那个庄子是他的银子买的,因为庄子的确是姬云隐的名字、做为姬云隐的嫁妆陪嫁过来的。
夜北行正在想要怎么说,姬云隐已淡淡开口:“嬷嬷是母亲的旧人,就安心在夜府住下。”
夜北行看向姬云隐,姬云隐没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