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听夜北行说过姬云隐的不少事情,比如她聪明、心善、读书好、算术好、会做生意……但从来没听夜北行说过姬云隐会打马球。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官家也不好斥责皇后,只能当没听见这话。
可皇后一向跋扈不讲道理,既然开了头怎么会就此罢休?
皇后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斜着眼睛看着姬云隐:“夜夫人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还是不将我看在眼里?”
至此,姬云隐不能装做没听见了,她站起来回话:“回圣人,非我不愿下场,实是我从来没打过马球。”
皇后要的就是姬云隐出丑,她皮笑肉不笑道:
“听说夜夫人聪慧异常,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就算以前没打过马球,还不是一学就会?何况还有夜大人这么个高手带着。”
说完皇后还不忘拉上姬云杜:“姬婕妤,你说是不是?”
姬云杜不久前刚晋升为正三品婕妤,她虽然恨皇后,但同样不喜姬云隐。听到皇后这话后道:
“圣人说得是。我三妹妹自小就是姐妹中最聪明的。”
虽然知道姬云杜之前在官家面前打压自已,但那都是背着自已,没想到当着自已的面她也是一点姐妹面子都不顾。
姬云隐其实不在意姬云杜怎么做怎么说?她只是有些感慨:姬云杜之前明明是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变得这样不明智?
当着官家与这么多后宫妃嫔的面,姬云杜就算再不满自已也应该要出面维护自已,这样对她更好。
果然,官家听了姬云杜的话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官家之前确实因着姬云杜的美貌有几分喜爱她,但其中也因着姬云杜的善解人意与聪慧。
可自从姬云杜向他建议让姬云隐出钱赈灾后,官家就隐约觉得姬云杜或许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有气度。
今天这件事更让官家肯定姬云杜不是一个识大体之人。因为就算姬云隐不是姬云杜的妹妹,当着官家的面这样欺负一个重臣的妻子都不是明智之举。
何况夜北行还是官家当成亲人一般的人。
只是不知道姬云杜是一向如此不识大体还是进宫后才变的。
官家正待开口,姬云隐先他一步说话了:
“既然圣人和婕妤都想看我上场,等会我就陪着我家大人打一场马球好了。反正有我家大人在,我就算当个摆设也不怕。”
姬云隐既然说了这话,官家倒不好再驳她,只接过她的话道:“你还别说,即使是长和一个人应对两个人也不见得就输。”
夜北行打完比赛过来见气氛有些怪异道:“我走后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就连我赢了比赛也没人恭贺我。”
官家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只道:“刚才姬三听说有男女组队赛便想让你带她打一场马球。”
夜北行没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事情,他看向姬云隐:“想学吗?我教你。”
姬云隐笑道:“学是自然想学的,只是我这样贸贸然上场会不会丢你的脸?”
“不怕,我一个人都能打得赢他们,刚才我只使了六分力就赢了。”
官家笑骂道:“这大话吹得也不怕别人听见。”
夜北行才不怕官家,道:“那我先带阿隐去准备。”
离开后,夜北行问姬云隐:“我去打马球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姬云隐轻描淡写将事情说了。
虽然姬云隐没有详细说,但一向了解她的夜北行怎么可能听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夜北行生气道:
“圣人不仅尖酸刻薄还蠢笨如牛。你我与她没有丝毫利益冲突,就因为官家多与你说几句话她就这样针对你。
这不是平白无故树了我这样一个强敌吗?”
姬云隐道:
“圣人这样我倒没什么感觉,只是没想到二姐姐进宫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还记得我从青州刚回东京那会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我觉得二姐姐真的是很聪慧又有度量的人。”
“那是因为她在东京姬府日子过得顺遂才显得有几分聪明。假若她像你一样在青州受尽冷落长大,指不定比圣人还狭隘蠢笨。”
夜北行是真的生气皇后和姬云杜联合起来欺压姬云隐,因此说话间也没留口德。
姬云隐安抚夜北行道:
“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马球我虽然从来没打过,但在杭州时也看你打了好些次,规则还是懂的。
再者,我骑术不错,上了场就算不能帮你也不会给你丢面子。”
姬云隐骑马是夜北行亲自带出来的,他听了姬云隐这话道:“只怕她们都以为你不会骑马才想看你出丑。”
夜北行亲自将打马球的装备替姬云隐整理好,然后牵着她去挑马。
此场比赛一共是四男四女两队参赛,折明月也在场。
折明月看着姬云隐对夜北行道:“我说要与你组一队你不答应,原来是要带你夫人上场。不过你夫人会打马球吗?”
夜北行将姬云隐扶上马,头也没回道:“就算她从来没打过马球,今天我们也要赢你们。”
与折明月一队的男子道:“长和你别将话说得太满,当心等会打脸。”
折明月道:“就是,就算你水平再高少一个人也不可能打赢我们吧?”
场上包括折明月在的三名女子都是女子马球中的佼佼者,所以没人相信夜北行能以一敌二。
夜北行将姬云隐的马镫系好,又检查了一遍马,保证她不会从马上摔下来,这才翻身上马。
折明月见此以为姬云隐马术不精倒是又多说了一句:“夜夫人,等会你就骑着马在场边跑两圈好了,输赢都不重要。”
姬云隐还是第一次领受折明月的好意,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县主放心,我马术还不错。”
折明月是看在夜北行陪她回西北处理折家事宜、安抚折家军、保护她弟弟的情分上才对姬云隐友善,见姬云隐如此,折明月遂不再多说。
此场比赛以十筹为胜,每一人各骑一马持一杖,共争一球,每将球击入球门一次就获得一筹,两个队谁先获得十筹就是谁赢。
裁判敲响大鼓表示比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