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人才刚回来就被清安县主拉走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木棠刚才在外面看着,折明月几乎是用拽的将夜北行拽走了。
姬云隐定了定神:“清安县主的父兄都战死了,她想让长和与她回一趟西北。”
木棠虽然不知道夜北行和折继光的关系亲如兄弟,但她也知道夜北行曾经在西北军中呆过,与折家人很是熟悉。
如今听说折明月的父兄都战死了,哪怕对折明月拉走夜北行的行为不满也说不出来了。
木棠见姬云隐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因为刚回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开心,安慰她道:
“大人眼中心中都只有夫人你,他就算去西北也是念着与折将军他们的袍泽之情。”
“我不是因为他去西北不高兴”,姬云隐神情有些飘忽:“我是担心战争来了长和会去战场。”
木棠一惊:“不会吧?”
“现在还说不好,就看党项人的野心有多大、李元昊的能力有多强。
假若西北战事一直不停,长和又对西北境况熟悉,官家很有可能会让他上战场。”
木棠犹豫着问道:“那夜五是不是也要跟着去?”
姬云隐强打起精神:
“现在说这些事情还早,他们男人一旦下定了决心我们女人也干涉不了,只能将家中打理好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姬云隐看着木棠道:“你和夜五的亲事还没定,你自已考虑清楚。”
木棠摇摇头:
“我不会因为夜五打算上战场就拒绝他。我原本想缓一缓再答应他的亲事,听你这样说了后倒是早些与他成亲的好。”
木棠的话刚说完,夜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明天就遣媒人去你家求亲。”
夜五有事情要问姬云隐的意见,没想到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到她们主仆在说他,因此多听了两句。
既然夜五听到了自已的话,木棠倒没扭捏:“好,你明日就上我家去求亲。”
这也是喜事,姬云隐道:“我给木棠备一份厚嫁妆。”
……
夜北行这一去宫中就去了很久,直到亥时初才回。
幸亏阿元过来了,陪着姬云隐说了许久的话,将东京和姬家的事情说与她听,姬云隐才没那么焦心。
见夜北行回来姬云隐也没问别的,只问他:“吃过了吗?”
“在宫中吃过了。官家就西北的事情召了大臣们商量,到刚才才结束。”
洗漱完上床后,夜北行才对姬云隐道:“官家同意我与折明月去西北了,顺便将折家军的情况调查一下。”
姬云隐不解。
夜北行迟疑了一下道:
“折家军世代镇守府州,府州刺史的官职在折家世袭,所以府州折家的名声威震北方边境数百年。
但折家人不是汉人,而是党项人。
之前折家军对抗的是辽国人,所以前几任皇帝都很信任折家。但现在与折家对战的李元昊也是党项人,官家难免心里有些猜疑。”
姬云隐还是不解:“可折将军父子死在李元昊手中,难道他们还会与杀父仇人握手言和不成?”
“与晋从一母同胞的共三个人,晋从、折明月以及折继闵,他们兄妹三人感情倒是很好,也很受折老将军看重及喜爱。
但折继闵如今还只有十五、六岁,又没有战功,如果现在由他接任折家军只怕服不了众。
晋从还有一个庶兄折继宣,不过折继宣与折老将军及继从兄妹三人关系都不太好。”
姬云隐这才有些明白了。
如果是折继闵接手折家军,那他肯定会记恨杀父杀兄之仇,不可能与李元昊握手言和,但换了折继宣则不一定,他有可能为了自已的利益投向李元昊。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吧,折明月已等不及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情况吧,有可能很快,有可能要些时日。”
姬云隐没有再说话。
夜北行将姬云隐抱紧:
“对不起阿隐,原本想着你嫁给我可以让你过好日子,谁知道你和我定婚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也没过个安生日子。”
姬云隐依偎在夜北行怀中还是没有说话。
夜北行猜不透姬云隐的心思,他又担心姬云隐生他的气,只能采用男人的方式。
夜北行吻住姬云隐的唇,见她没有拒绝,便深入了这个吻。
两人已有三个月未亲近,这个时候又都是双方需要慰籍的时候,两人说不清楚谁更主动,很快就融为一体。
……
第二天一早,夜北行就走了。不过这次他没带夜五,而是带的夜七。
姬云隐醒来后情绪有些低落,可是来访的客人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来访的是戴永辉的娘子霍夫人及姬怀仁的大娘子薛氏,官家亲政封赏时也赏了霍氏五品夫人。
昨日听阿元说:薛氏如今算是攀牢了霍夫人,霍夫人去哪里都带着她。
姬云隐深知霍夫人虽然有顾及自已的面子,但也是她觉得薛氏这人可交。还有姬怀仁的差事应该做得不错。
姬云隐先向霍夫人道喜:“恭喜姐姐得封夫人。”
霍夫人笑道:“妹妹同喜,你如今可是正三品夫人,能与夫婿一般品级的夫人满东京城也找不出几个。”
薛氏有些羡慕她们两人都是诰命,无奈姬怀仁不争气,想靠他得封夫人怕是不能,薛氏只能寄希望于儿子。
姬云隐又问薛氏:“嫂嫂怎么没将阿蛋带过来。”
薛氏笑道:“那是个捣蛋的,我担心你刚回来家里还没安顿好便先没带他过来。”
“不知你有没有父亲的消息?”
薛氏摇摇头:
“我收到他的最后一封信是他从蜀地寄回来的,信中只说蜀地风光别有一番雄伟景象,他要好好游历一番,体会一下李白说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是什么感觉。”
姬云隐道:“我也收到了父亲的这封信。信中看得出他过得很开心。”
霍夫人笑道:“当初姬老爷辞官时还有人说他想不通,现在看来姬老爷这是真正的大彻大悟。”
薛氏附和道:“父亲说在杭州的日子是他人生中少有的惬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