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药,姬云隐又躺了下去。还是疼,除了疼没有其他感觉。
一盏茶的时间后,姬云隐又喝下了第二碗催产药。
这一碗药喝下去后,姬云隐终于有了一点下坠感。
稳婆见催产药起了作用,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松得太早,孩子胎位不正,几次要出来又被推了回去。
六个时辰过去了,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在稳婆不断的“吸气、用力”声中姬云隐已几乎耗费她全部力气,她没有能力听从稳婆的指挥了。
稳婆对候在一旁的木棠道:“这样不行,你出去问问大夫有没有其他办法让夫人恢复气力。”
如今天气温度尚低,但木棠已全身被汗湿透。她冲出产房问等在门外的大夫:“大夫,夫人没了力气生孩子了,你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参茶喝了吗?”
“参茶喝过了。”
“办法倒是还有一个,就是替夫人施针,可是我不方便进产房。”
一旁的夜北行闻言,拖着大夫就往产房内去:“这个时候还避讳这些做什么?救阿隐要紧。”
木棠连忙先一步进到产房内拿一块布将姬云隐的身体遮住。
大夫进到产房见姬云隐身体被盖住松了口气。他拿出一套金针道:
“这是我祖传的金针术,用在腹部可以刺激子宫,用在头部刺激人的神智。我要在夫人腹部及头部施针。”
大夫之所以解释是因为时下其他大夫用的是银针,平时一般病症他也用的是银针,今日情况特殊他才使用祖传金针术。
夜北行这个时候哪里还管得着什么金针银针的,只道:“你快点施针。”
有了夜北行这话,大夫才将金针在火上烤了然后慢慢刺入姬云隐腹部。
等头上插满金针后,姬云隐醒了过来。
两个稳婆松了口气,如果姬云隐有个什么意外,她们怀疑暴怒之下的夜北行会杀了她们。
稳婆道:“夫人,你不能懈气,听我指挥。”
姬云隐点了点头。
大夫对夜北行道:“大人,你将夫人的上身按住,不要让金针移动。”
夜北行遂和木棠两人一人按了姬云隐一边,不让她乱动。
金针刺下去一盏茶时间,姬云隐的子宫开始收缩。
稳婆大喜,“夫人,吸气、用力”。
再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但姬云隐整个人的精神却是好了许多,也有力气听从稳婆的指挥了。
大夫道:“我现在要将金针取下,金针取下后你们再喂夫人喝一碗参茶,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取完金针,大夫走出了产房。稳婆大着胆子对夜北行道:“大人,你也先出去吧,你在这里我们不方便接生。”
有夜北行在这里她们根本不敢施为。
夜北行看着两个稳婆在他面前畏畏缩缩的,想着自已在这里确实不是很方便,于是在姬云隐额上亲了一口,“阿隐,我在门外等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夜北行又对稳婆道:“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保住夫人,否则我拿你们是问。”
出了产房后,夜北行的神智总算恢复了一些正常,这才想起木棠之前与他说过的话来。他问等在门外的木莲:“夫人为什么提前发作?”
木莲将红环突然出现跪到姬云隐面前说她怀了夜北行孩子一事说了。
“之前因为红环撞了头,夫人便一直让她在府中将养,谁知她不仅不感念夫人的好反而还故意刺激夫人。”
夜北行这才明白过来红环是谁了。他对一旁的大夫道:“大夫,麻烦你去看一下那个贱婢,假若她真是怀孕了,你替我开一剂打胎药将胎儿打掉。”
夜北行也不管此时已是丑时,想一出是一出。
大夫心里虽然不愿,但他也不敢逆夜北行之意,只得对木莲道:“烦请带路。”
大夫离开后,夜北行的神思又回到了产房内。阿隐为什么还没有生?
要是阿隐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要将红环那个贱人千刀万剐!
大夫没去多久就折返回来,他对夜北行道:“大人,根据脉象,那名女子确实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我按你的吩咐开了打胎药方。”
夜北行不甚在意地“嗯”了声,“大夫,夫人为何还没有生?”
“妇人产子原本就是一件极为凶险之事,夫人又是提前生产更是艰难一些。”
产房内
经过姬云隐和稳婆的不懈努力,姬云隐终于生下了孩子。
此时已是寅时,府中灯火通明。
“恭喜夫人,是个男孩。”
姬云隐虚弱道:“抱过来给我看看。”
“夫人稍等,等我们替他清洗干净。”
产房外的众人听到婴孩啼哭声都松了口气,夜北行更是扯起喉咙大叫:“阿隐,阿隐,你还好吗?”
姬云隐听到夜北行的喊声,对木棠道:“你出去回答他一句。”
木棠低声应了。
木棠出了产房对夜北行道:“夫人生了个男孩,稳婆正在替他清洗。”
“阿隐还好吗?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吗?”
木棠也不知道姬云隐这个时候愿不愿意见夜北行,只得道:“夫人暂时没事,等我们替夫人清理完就可以见人了。”
说话后木棠重新进了产房。
产房内,稳婆已将婴孩洗干净了。一个稳婆抱着孩子送到姬云隐面前给她看,“夫人你看,小衙内虽说是早产但很健康。”
姬云隐让木棠扶着她坐了起来,看向稳婆手中的婴孩。
姬云隐不知道生下来的孩子有多大,可是摆在她面前的孩子只有小小一团。
“他很健康吗?可是他好小!”
“小衙内到底早出生了一个多月,是比其他正常临盆的孩子要稍微小一些,但因为之前在夫人体内长得好,所以很健康。”
毕竟是早产儿,很健康自然算不上,但生下来没有缺胳膊缺腿,五官也正常,体重比起其他正常生下的婴孩也差不了多少,这在稳婆看来就是很健康了。
在稳婆的教导之下,姬云隐轻轻接过孩子抱了。
刚出生的孩子软软的,姬云隐抱得小心翼翼。她细细看着孩子,孩子紧闭着双眼,五官皱成一团,看不出长得像谁。
“木棠,你说他长得像谁?”
木棠看着红红的一团,道:“夫人皮肤这么白,他皮肤一点也不白,应该是像大人罢。”
稳婆笑了,其中一个稳婆道:
“小孩子生下来都是红红的,得一个月后皮肤才开始变白,到得两个月的时候皮肤就是白白嫩嫩的了。”
“真的吗?”
“是的”。另一个稳婆道:“我看着小衙内像夫人,你看这眉毛形状、眼睛形状还有这小嘴都与夫人极像。”
经过稳婆这样一说,姬云隐和木棠再看向婴孩果然觉得他与姬云隐有几分相像。
这时,外面夜北行的声音又叫了起来:“阿隐,你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