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握着的手因生命力的流失而无力低垂着，冷意慢慢蔓延，从温热到微凉，再到最后的冰冷，这是第二次，这是第二次沈慕亲眼目睹身边亲近的人离他而去。
“师尊？”
“滚！”谁也没有见过沈慕如此模样，季冥幽的手背被打得红肿一片。他轻轻放平凌风已经僵硬的身体，而他的正上方一只烈狱血凤正在盘旋翱翔，嘶鸣哀叫，刹那间灵山里面的飞禽走兽齐齐哀吼，声音响天震地。
沈慕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总是含着秋波的凤眸，此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他收起了青霜剑，指尖凝聚灵力顷刻间化作利刃划破了他的十指。血液如血珠子一般凝成一粒粒，朝着那些走尸飞去。
“吾祭吾血，契尔前来！”
“召魂！”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那些走尸仿佛瞬间被注入了一股力量，不像之前那般毫无神志，仿佛无头苍蝇一般，胡乱杀戮。他们现在如同训练有素的军人只听从沈慕的指令。
“契魂术！”人群开始惊慌，那些走尸朝着他们奔涌而来，但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对着他们茹毛饮血，而是随着沈慕的手势有方法有技巧地对他们攻击，好像只是想让他们受到惩罚。
“沈慕，你还说你与魔族没有关系，你连魔族的法术都会！你这个卑鄙小人！”无数叫骂声又起，苏祁眼看场面越发不可控制，和元姆天尊对视了一眼，开始施法罡天罩。
此阵一旦结成，阵里面的所有人和物都会被困在里面，直到战力到对手死亡。
沈慕见苏祁施展罡天罩，把自己和他还有那群走尸划到一起，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吗。
整合我意。
沈慕朝着手指又划了一道伤口，他将全身的灵力汇聚指尖，血色飞舞，伴随着金色的灵力，随着沈慕念出的咒语化作条条铁链，似是数条巨蟒四散开来，在地面上荡起层层灰土，交织在一起，对抗着苏祁的罡天罩。
之前耗费了太多的灵力，现在的他应付起来很是吃力，而且对方还是曾入过九天神域的人。
沈慕有些站不稳，身边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扶着他结阵的手替他输送着灵力，让沈慕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他的身上。
沈慕抬头，那双暗红色的血眸闯入眼中，他动了动干涩的唇，却说不出什么，只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季冥幽也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也没有说出口。
罡天罩已经结成，他不知道季冥幽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只是对上那双暗红色眸子的那一瞬间，一股疲惫感涌上心头。
苏祁眨眼的功夫已经把所有的走尸全都杀了，怪不得要下如此大的功夫结罡天罩，如此大规模的击杀，在场的所有人都可能逃不过。
“沈慕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苏祁把玩着手中的玉麟赤霄剑，但脸上却是少有的严肃认真。
“真人，其实你并不在意我有没有做那些事吧？”沈慕盯着他突然就笑了，当初他可是除了洛尘逸第二个知道他带着魔族去南山域的事，季冥幽的事还是他解惑的呢。
所以他根本就不在意什么魔族不魔族，也不在意修仙界的那些破事，除非......
“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