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年后。
穿着黑色军装的肃杀女人再次回到了这个名为贯城的边陲小城。
她蔚蓝的眸子凝望着车站破旧的牌匾,这座小城小到根本不配琉璃石柱的设立。
她低头在那条不知道在夜里游荡多少次的大街上走着,肩上三轮明晃晃的雪白月亮与周围的行人们格格不入。
行人只敢偷偷打量着这位浑身杀戮之气的军官,他们好奇贯城这个小地方怎么招惹上这么一尊大人物。
哪怕是过了二十几年,贯城的布局依旧是原来的样子,陈浔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那片平民窟,这里依旧是那副破落的样子。
只是自己曾经和妈妈住的那个小棚子已经换了主人。
陈浔摇了摇头,径直走向了那家相比于棚子来说要豪华不少的小店。
小店中一位苍老的老妪在躺椅上悠闲地用牙签剔着自己泛黄的牙齿。
在看到陈浔前来的时候,蔡婆眯起眼看到陈浔军装简章之上的荣耀打了一个激灵,她连忙从躺椅上站起来谄媚地说道:“哎呀哎呀,不知道大人大驾光临,请问大人来我这个小店有什么事吗?”
看着蔡婆滑稽的模样陈浔轻笑道:“你还挺长寿啊。”
“哈哈哈多谢大人夸奖,我已经七十高龄啦。”蔡婆乐呵呵地说道。
“谢谢你活了那么长的时间。”陈浔轻声说道,一柄秘银长剑出现在她满是老茧的掌心。
“大人,大人你这是干嘛?”蔡婆失魂落魄地求饶。
“蔡婆。”陈浔冷声说道,像是撒旦。
“你还记得我这双眼睛吗?”陈浔轻声说道,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双蔚蓝的眸子浮光掠影。
“你是那个婊子的……”蔡婆指着陈浔的鼻子厉声说道。
“刷!”
一道剑影过后,蔡婆殷红的舌头被陈浔割下。
“呜呜……”蔡婆呜咽着,口水与鲜血从她的口腔中流淌。
又是一道剑影,蔡婆尖酸刻薄的双眼被陈浔割下。
接着是耳朵,然后是四肢。
在蔡婆奄奄一息之时,陈浔将一支军用的高级治疗药剂扎入蔡婆的体内,蔡婆的生命力在快速地恢复着。
“永远陷入黑暗的囚牢中吧,是你说的,我就是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魔鬼。”
汩汩流动的血泊从小店的门缝中流出,闻着血腥味,蔡婆的小店门口很快就聚集了一群人。
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壮着胆子打开蔡婆占卜店冰冷的木门,就看到了仿佛杀神降世的陈浔和被肢解的蔡婆。
“我操、我操。”大汉腿软地一下子瘫倒在地面,黄色的液体浸染了他的裆部。
“杀人了……”
“杀人了!”
摩肩接踵的人群一下子混乱了起来,陈浔眯起眸子,好像二十多年前也是这样。
可陈浔已经不是当年的陈浔了。
“黄泉。”她轻蔑地一笑。
陈浔一剑斩之。
她如同死神般屠戮着贫民窟的暴民,此刻她的心中一片死寂,因为她知道这个地方就是人间地狱,烧杀淫掠无处不在,没有一个人是纯洁的,哪怕是年幼的小孩都是如此。
可她想到几十年前的自己突然心软了,她对着贫民窟里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孩子轻声说道:“我叫陈浔,要报仇来云澜找我。”
“如果你找我还杀不死我,那我就杀死你。”陈浔露出一排阴森的牙齿冷笑道。
汇聚的血液如长河般从贫民窟的小巷里流到大街上,陈浔怀念地看着在垃圾桶中觅食的老鼠浑身是血的从地狱中走出。
她提着蔡婆的头发朝着城头走去,剑头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大街上的行人慌乱至极,很快贯城的护卫军拦住了陈浔的去路。
“大人、大人你在干什么!”护卫军的头领慌乱地说道,他看向惨不忍睹的蔡婆,可陈浔的肩章实在是太过显眼。
“别拦着我,不然你也斩。”陈浔轻声说道接着向前走去。
听闻陈浔九泉之下的阴森话语,护卫军全身恐惧地颤抖,连忙给陈浔让出了一个口子。
没有人敢拦她的去路。
陈浔来到贯城城头那个辉煌的大楼前,她知道这座大楼的主人就是害死她母亲的罪魁祸首。
“真好啊,住这么好的房子。”陈浔看着大楼说道,幼年的经历给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所以直到现在她只是在云澜之巅盖了一栋小木屋当作住所。
“钱大林,滚出来!”
在陈浔的剑下天旋地转,整个大楼瞬间崩塌。
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爬也似的从大楼的废墟中狼狈爬出。
”你认得她吗?”陈浔蹲在钱大林的面前,把面目全非的蔡婆贴在他丑陋的脸上。
“呜呜……”满是血污的钱大林大声说道,“不认识,不认识!”
“那你认识陈伊吗?”
“不认识,不认识!”钱大林连忙否认。
“哈哈哈哈哈哈……”陈浔痛苦地大笑,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削去钱大林身上的骨肉。钱大林很胖,所以能给陈浔很多发挥的空间,而陈浔的刀法很好,所以能给钱大林带来最极致的享受。
于是钱大林被削成了八千片。
陈浔一边削一边用药剂给他续命,她癫狂地笑着,从日上三竿削到了日落。
终于钱大林变成了一个硕大的骷髅架子,可他依旧活着。
“活着好,活着好。”陈浔喃喃自语,将手中的蔡婆随意地丢在了地上,他们二人无助的呼吸着,也只能呼吸了。
陈浔落寞的朝着城下走去,落日的余晖将她拖出了一个长长的影子,这个在霜月所向披靡的女人,其实还是贯城街上那个的无家可归的七岁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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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
“综上所述,陈浔罪大恶极,即刻执行死刑。”
临天军事法庭的长官敲下法槌,痛心疾首地看向这个天赋异禀的将军。
“陈浔啊陈浔,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月族的大校,甚至是霜月军主指定的继承人,你何至于此啊!”长官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听到判决的陈浔释然一笑,她仰头看着法庭神圣的天秤雕像轻声说道:“我的这一辈子就是为报仇这一件事而活的,既然仇报完了,那么生命就此结束也挺好。”
“唉。”法官无奈地摇摇头。
披甲执锐地将士将束缚住的陈浔抬起准备前往法场执行枪决,可就在此时大门外一个风尘仆仆的红发男人突然拦住了执行将士的去处。
“我看谁敢!”男人怒吼道。
“叶子,这里是临天军事法庭,不是你的霁月军营!”法官不遑多让的与叶子对峙道。
叶子走进这座辉煌森严的大殿内,他抬起了他高傲的头颅。
“我说、谁敢?”
“你!叶子!这里是月族,你叶家难道在月族还能一手遮天吗!”法官怒斥。
“是的。”叶子微笑道,“叶家在月族就是能够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