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清点头道:“不错,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为不负下次之约,这几年我心无旁骛,闭门苦练,武艺有所精进,特别是针对胤兄的霹雳掌,我一直苦苦研究破解之法,终于找到了他掌法中的两招破绽,不过这只是我一己之见,不经实战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就一直没敢去找他挑战。不料十天之前,我却收到胤兄下的战书,约我到红枫林一叙。”
彦旭打断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给我师父下的战书,怎么倒成了我师父主动约你出战?”
袁子清摇摇头:“那不对,我还没有对付胤兄霹雳掌的把握,怎么会急着给他下战书?”
彦旭冷笑道:“袁子清,你不要颠倒黑白,你给我师父下的战书我亲眼见过,言语中颇有蔑视我师傅霹雳掌的意味,我师父当时还说,怎么跟你五年不见,你口气变得这般狂妄了?要不是随信有一个你的信物,我师父真要怀疑这书信是别人的伪作。”
袁子清急道:“不对不对,我这人虽然平时有些癫狂,但自打上次交手后,再面对胤兄绝不敢有狂妄之想,我对他是打心眼里钦佩至极,怎么敢轻视他的霹雳掌呢?”
听到这里,我感觉这中间确实有些说不通的地方,但是一直纠结这个问题,似乎一时很难理出头绪,便插话道:“两位不必纠结于此,暂时先让这个地方过去,袁侠士请接着讲。”
袁子清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和胤兄如约而至,彼此寒暄过后,都想知道这几年对方武艺进展如何,就急忙忙动上了手。甫一交手,我就知道胤兄这几年绝没闲着,他的霹雳掌更加灵动有余,还新加了一些厉害的后手,我也使出全力,全神贯注地应战。我二人从上午大战到傍晚,比完了掌法比剑法,比完剑法又比回掌法,战意愈浓,出手也越来越重,各自收手不住,均是伤痕累累,最后成了要同归于尽的局势。无奈之下,我冒险一试,出其不意地使出这几年苦练的一个克制霹雳掌的连环掌法,不想一击得手,将胤兄击伤在地,我们两个的较量,这才算是分出了个高下。”
彦旭怒道:“你这恶贼,既然之前言明是较量武艺,就该点到为止,你已经打赢我师父,为什么还要再伤他性命?”
袁子清正色道:“伤他性命?我跟胤兄虽然只见过两次,但我们惺惺相惜,相见恨晚,我早已把他当成平生知己,岂能忍心伤他性命?昨天最后一招出手的轻重我自然心中有数,他当时只是身受重伤,性命无虑,休养一下即可痊愈。”
彦威突然插嘴道:“放屁!肯定是你这次使了什么卑劣的招数取胜,你怕我师父输了心中不服,日后会揭穿你,所以你就下了毒手!”
袁子清仰天叹道:“我俩真心实意地切磋武艺,输赢已成身外之事。我昨天一时兴起,没有把握住尺度,不慎出手打伤胤兄,算是侥幸获胜。不过打赢胤兄后,我不仅没有一丝喜悦,反倒是心中懊悔不跌,心想我俩这次分出了胜负,以后可能就再也无法心态平和地切磋武艺了。”
彦旭冷冷道:“照你这么说,我师父因为败在你的手下,心灰意冷,自己寻了短见?”
袁子清道:“胤兄宅心仁厚,气度不凡,当然不会因为此事就去寻了短见。但你们何至于认定我害了你们师父?”
彦旭怒道:“比武现场就只有我师父和你两人,除了你,还会有谁会害我师父?”
袁子清接道:“不对!并非只有我们两个,我和胤兄过招时,至少还有一个你的同门也在现场。”
彦旭惊道:“什么?是谁?”
袁子清摇摇头,答道:“是谁我不知道。昨天我跟胤兄酣战时,偶然间瞥见枫树林里有灰色衣角飘动,正是你们凤凰山一派的服饰,当时我颇为不屑,心想胤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手畏脚了,我俩切磋武艺,他还要找个帮手在一边躲藏起来,难道还准备搞个突然袭击不成?不过这事要是传出去,可就会被人笑掉了大牙,你们凤凰山派这个脸可就丢大发了。”
彦威抢道:“放屁!我们凤凰山可是名门正派,背后偷袭的事我们什么时候干过?”
袁子清哈哈大笑:“好臭!好臭!”
只听他继续说道:“不过那个躲藏起来的人确实没有搞偷袭,我和胤兄交手时,无论是我咄咄逼人,还是他占据上风,藏在林子里的灰衣人始终没有挪动半分,胤兄也从没有向灰衣人藏身的方向看过一眼,好像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里藏有你们自己人。”
彦威道:“哼!恐怕这都是你想转移视线,自己臆想的场景吧!”
袁子清并不理他,继续道:“虽然看起来藏着的灰衣人并无意参战,但我不得不防着一手,分散点精力瞄着他的动向。不过直到最后我将胤兄击倒在地,那灰衣人还是没有现身,我当时想,可能是那个灰衣人武功不行,知道自己出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还是继续当缩头乌龟好了。”
彦威怒道:“你说谁是缩头乌龟?”
袁子清笑道:“我说藏着的那人是缩头乌龟,难道那乌龟正是阁下,以至于我一说缩头乌龟你这么激动?”
彦威一愣,怒道:“当然不是我,但你无中生有诋毁我们凤凰山,那就不行。”
袁子清叹气道:“我将胤兄击伤后,心想既然有你们凤凰山的人在场,那么胤兄虽然受了重伤,也自会有人照料,加上我自己也伤得不轻,急需疗伤,便匆忙离开了红枫林。”他转向彦旭道:“我问你,胤兄的致命伤在哪?”
只见彦旭正在发愣,不知想些什么,脸色也很难看。他正要开口答话,又突然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彦威,说道:“在……在头部。”
袁子清使劲摇了摇头,喃喃道:“那不对……”
看来问题出现了。
我问道:“彦旭侠士,元胤前辈昨天赴约前是否有什么异样?”
彦旭摇摇头,答道:“师父走之前与平时并无二样,我们几个担心他的安全,提出跟他一起赴约,但被他拒绝,他说赴老友之约,是人生一大幸事,还开玩笑说这种好事只能他自己独享,即使亲如徒弟,也不打算让我们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