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宋渔从外面回来了,此时正坐在前厅的椅子上,脸色铁青。沈玉溪,宋星远在一边站着,气氛格外凝重,没有一个人敢言语,宋星远跪在宋渔面前,低着头。
“啪”的一声宋渔把手里的茶杯往地上狠狠一甩,咬牙切齿的骂道:
“混账东西,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宋星远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宋渔气的直捶桌子,指着宋星远咬牙切齿的说道:“星远,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原本以为你父亲把你教的很好。外人都以为我宋家长子知书达理,万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你这事闹的,外头的人都以为是星河做的丑事,那李三红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了就该与她断了往来,怎么还能再联系。”
过了许久,宋渔叹了口气:“唉!真是家门不幸呐!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但是星远与李三红的事不该把星河扯进来,如今事已至此,还是讨论一下如何处理吧!”
“再怎么处理,星河的名声已毁,叫他将来怎么嫁人。”宋家侧夫徐子夫火急火燎的从门外进来愤怒的喊道。
“叫他去跟大家解释清楚,信是他写的,不关星河的事。”徐扯着宋星远要将他拉起来,宋渔站起来一把推开徐子夫,怒道:“不要闹了,宋家已经够丢脸了!”
徐子夫昨日出门去,就是去找自己姐姐商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给星河寻个好的归宿。谁料今日回家途中竟然听到关于自家儿子的流言,那些个坊市的地痞流氓满口污言秽语,讲星河如何与李太守的三女李三红风流浪荡,颠倒凤鸾。不知情的徐子夫还上前与人对骂,结果旁人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徐子夫瞬间觉得羞愧难当,又觉得难以置信,急匆匆的赶回来。在门口遇见正焦急等待他的小寿,小寿将今天的所有事都告于了他。徐子夫此刻只觉得心中怒火难平,恨不得剐了这个罪魁祸首宋星远。
“你要勾人,留你自己名字,何苦害我的星河,你叫他下半辈子如何能抬起头来做人,你这天杀的!”徐子夫指着跪在地上的宋星远怒斥道。
“你去外面听听,那流言有多难听……”徐子夫气的差点晕倒,身边的小侍赶紧扶他坐下,宋星河红着眼眶站在父亲徐子夫的旁边,徐子夫看着无辜的儿子,心疼的拉着宋星河的手,止不住的流泪。
宋家正夫自知理亏,硬着头皮听着徐子夫叫骂,罪魁祸首宋星远更是不敢吭声。宋员外知道侧夫生气,只由得他骂,也不说话。徐子夫边骂边哭,过了好久,骂得累了,就停了,只在一边流泪,宋星河拿着手帕给他擦眼泪。
“子夫!”宋渔轻声叫道,“你看事情已经发生了……”宋渔边说边观察着徐子夫,见他没有特别的情绪激动,继续说道:
“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星河往后怎么办吧!”
“怎么,这个罪魁祸首就这样放过了?闯下这样的大祸,就不会受到一点惩罚?”徐子夫怒道。
“可,毕竟是一家人……”
宋渔看着沈玉溪,正色道:“玉溪,毕竟,是星远闯下的祸,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也做个表示。”宋渔递给沈玉溪一个眼神,示意他说些软话。
沈玉溪不敢看徐子夫,盯着地面说道:“子夫,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教子无方,闹出这样的事来,我十分愧疚。我这里拿出一套房和一对上好的祖传羊脂玉镯子给星河做嫁妆。算是替星河赔罪,你看可以吗?”
“家里也会为星河准备丰厚的嫁妆,作为惩罚,星远只给他一半,另一半拿来补给星河,就当是他对星河的精神补偿。”宋渔赶忙说道。
“嫁妆?现在全保县的人都在流传星河的流言,你叫他嫁于谁,哪家还敢娶他!”
宋星河听着众人说话,默不作声,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很难受。
(“为什么不向大家解释呢,这信不是她小儿子写的,这样就可以洗清宋星河的罪名了,宋星河不就清白了吗!”绿毛鬼不解道。
“然后呢,敲锣打鼓满街游走,说是她的嫡子宋星远的写的?然后她宋家名声就不受损了?这样还是被别人嘲笑,谁会在意是谁写的呢?”
“那这宋星河的清白就不顾了?”
长毛鬼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又说道:“我在凡间做人的时候,十四岁那年,有个玩的来得朋友,她生病了,肚子变得好大好大。同学们都说她和男人厮混,被人家搞大了肚子。事实上她只是肚子里长了肿瘤,后来做了手术切除了。可是学校里依旧有人说她是被人搞大了肚子。多好的一个人,却要承受这样的侮辱,没人会在意真相呢!”
“人真坏,他们更乐意看到别人倒霉!”
“是啊!人世上最不缺少看热闹的人。”
俩鬼陷入了漫长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