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倾诉,会在无形中保护自己。”
“关心的人会替你分析,甚至会帮助你避开危险。”
“被人盯上了,你自己没有应对危险的能力。”
“却又不肯向别人倾诉,很容易让人找到机会下手。”
“要是家中氛围和谐,冬冬就不会遭遇这种事。你们对他的关心和照顾都不够,让他不能袒露心扉。”
陈盼月的话,所有人都认真听着,似乎都很诧异。
陈盼月继续道:“这事,大半的原因怪我考虑不周。”
“又迟迟不从京城回来。”
“家里的防护措施,几乎没有。”
“明日,我去找条狗,家里的护院也要加强防范。”
这番话,让徐冬冬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柔软成一片。
月姐姐竟然没有怪他。
而是在家里人,包括她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以为她会怪他不守夫道。
九月不禁向陈盼月提问:“三姐,为什么坏人会看上我姐夫?”
陈盼月道:“你是问坏人会选择什么样的人下手?”
“一般是性格内敛,与人没有太多来往,柔弱的人。”
“这类人喜欢独来独往。”
“落单的时间很多,这个时候最好下手。”
九月听了陈盼月的话后怕地点头,屋里的小乔小山也点头。
原来人际交往,也是在无形中保护自己,不给坏人下手的机会。
苏樱苏青也同样若有所思。
苏青走过去,对徐冬冬说:“对不起,冬冬,我比你大,却没有照顾好你,实在是对不起。”
苏青在这个重新组合家里,和杨雪蚕的感觉差不多。
但是要比杨雪蚕好很多。
苏青不喜欢和人来往,觉得和陈家的人相处说不上来的别扭,不舒服。
而这件事,令他心疼徐冬冬。
同样为男子,这种事情实在让人气愤。
如果他知道此事,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陈盼月的话,更是无意中给他提了醒。
他不应该这样孤僻,如果继续这样,下次被人盯上的可能是他。
大乔深觉这事,错的大半都在他。
在离开之前,妻主特意嘱咐过,而他却差点让徐公子遭遇毒手。
怪他,没有注意到徐公子不安的眼神。
没明白过来他白日里和他们在一起,而不是往常一样一个人在屋里绣东西。
这些反常的举动,他竟然没有察觉到。
陈盼月在一遍又一遍地反思自己。
家里人没有危机意识,也没有防备意识,更是对这些神鬼迷信不疑。
看来,她要进一步改变家里人的观念,提升防范意识,提高防身能力。
苏如意安慰徐冬冬:“对不起,冬冬。”
“怪我平时太忙碌了,在照顾酒楼的生意。”
陈盼月道:“今日就先这样吧,娘,叔你们各自去休息。”
陈大拿点头:“好,你好好安慰冬冬。”
其他人相继离开了,还剩下大乔没有走。
他过来,低下头道:“妻主,我去给你烧热水洗洗身体。”
陈盼月点头:“好。”
进了卧房,徐冬冬打开衣柜两扇门,给陈盼月找出了换洗的衣服,抱着一叠干净衣服放在床头。
陈盼月抱住徐冬冬,低头吻了下他微凉的脸。
“对不起,冬冬,差点让你受到伤害。”
徐冬冬紧紧贴上陈盼月的身体,把所有重量放在她身上,两个人亲密无间。
“月姐姐……”
徐冬冬哽咽出声,所有委屈化作泪水尽数流了出来。
“我好怕,”
“那个人的眼神,令我感觉到害怕……”
“好在,你回来了……”
陈盼月心疼地替他拭去脸上的泪水。
他感觉到害怕,却不敢把这份害怕和人诉说。
在这个家里,他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她。
能想到的人,也是她。
怪她娶回了他,却没有给他一个充满安全感的家。
让他遇到危险,也不敢和家里人诉说,这个家里的其他人就这样对他冷漠无情吗?
陈盼月生出了一个念头。
如果她娘或者是其他人冥顽不灵,那她一定会教训她,之后再带着冬冬他们出去住。
抱着徐冬冬好一会,怀里发抖的人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大乔从外面敲门进来,端了热水进来放在架子上。
他卑微地低下头,歉声说:“妻主,热水好了。”
陈盼月放开了怀里发抖的徐冬冬洗漱。
大乔站在旁边,注视她拘起热水揉搓面部,把布巾取下来,递给她。
“妻主,我帮你洗脚吧。”
他实在太想她。
想多看她一会,和她多说两句话。
陈盼月道:“好吧。”
大乔感激地对她露出一个笑容,重新换来了新的热水,抓住陈盼月鞋子替她脱下来。
“大乔,这种小事,往后你不必做了。”
大乔抬起眼睛,惊奇地看着陈盼月。
担忧道:“妻主,你的意思是?”
她这是生气了?
生气他没有管好这个家?
陈盼月说:“你的双手怎么又变得这么粗糙?是在家里干了不少粗活?”
大乔惊愕地看着她。
结结巴巴道:“妻主……是我的手太硬,弄疼你了吗?”
陈盼月舒了一口气。
“我没有其他意思。”
“之前就已经说过,你的手往后不能做粗活,粗活会损伤手上的皮肤。”
“日后,我会挑选两个粗使下人来家里。你负责整理书房,学习管账。”
“小乔也是。”
大乔点头:“是。”
帮陈盼月洗完脚,大乔起身离开了屋里。
陈盼月赤着双脚上了床,将徐冬冬搂进怀里。
手不自觉地伸进了男子的里衣,摸上柔软细腻的温热肌肤。
“冬冬,我走了之后,家里有没有人欺负你?”
徐冬冬像只受惊过后的小奶猫一样,猫在陈盼月怀里一动不动。
他现在没有那么害怕了。
徐冬冬埋首在陈盼月胸间,摇摇头。
陈盼月又问:“当真?”
“我看是有人欺负了你。”
“你的小脸都瘦了一大圈,身子骨也变得单薄了。”
“你的手掌心也长了茧子,还有没有好的冻疮。”
“你还想骗我?”
一股委屈又漫上了心头,压迫得喉咙难受,徐冬冬眼眶又湿了。
想哭,但是他忍住了。
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能通过他的身体变化,了解到相关的一切。
这些,让他的心里感动不已。
泪水想要夺眶而出,而他已经哭了太多次。
他不想再哭了。
他没有那么爱哭。
徐冬冬吸了下鼻子,仍然是道:“没有……”
陈盼月笑道:“那你为什么又哭?”
徐冬冬努了努嘴,腮帮子鼓了起来。
“我只是太高兴你回来。”
“激动得哭了。”
陈盼月抱住徐冬冬的后背,双手不自觉地剥下男子身上衣物,露出光洁的躯体。
她道:“是吗?”
一只微凉的手顺着他的腰,向下游去。
徐冬冬瞬间红了脸,喘气看陈盼月,说“妻主,月姐姐,你……”
他咬着嘴唇,想是在隐忍什么,很快说不出话来了。
陈盼月低头看了一眼举起,将身体覆了上去,一边温柔地亲吻他的嘴唇,一边说。
“你都瘦成了这样,小肚子都没有了。”
“还说没有人欺负你?”
徐冬冬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肩膀。
他不想说谁的坏话。
也不想令这个家生出矛盾,只想好好地做她的夫郎。
很快,包容的幸福感淹没了他。
让他忘记了烦恼,忘记了忧愁,害怕。
眼中只有身上的女子。
二日一早,徐冬冬睁开疲惫的发黑双眼醒来,身体像是被掏空了。
某处发疼,盖着被子也是不舒服。只想着什么东西都不要碰到,哪怕是一张薄薄的布。
他转过头,发现枕边无人。
“月姐姐……”
发哑的声音让他睁大眼睛,呆住了。
他的嗓子怎么会发出这样奇怪陌生的声音。
“月姐姐……”
徐冬冬又软软地叫了一声。
他用手臂慢慢撑起身体,不小心碰到痛处,皱着脸“嘶”了一声。
突然,院外响起了一声痛苦的嚎叫。
“啊!”
似乎是女人的叫声。
不对,这疼痛的声音,像是大姐。
“啊!”
“我错了我错了,三月,别打我!”
“我错了……”
“啊!”
院里。
阳光明媚,春草新绿。
陈盼月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马鞭,对着陈一月的屁股狠狠抽打了一鞭。
陈一月被打一下,像只虾一样猛然蜷起身体,向前失控地疼痛弹跳。
再被打一下,她又像是上窜下跳的猴子,被打得紧紧贴上墙,拼命伸长手想往墙上爬。
“三月,我错了!”
陈一月放声哭道,抱着疼痛的屁股,满脸泪水。
陈盼月冷冷看着她:“方才我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陈一月哀求道:“我记住了,我记住了,三月……”
“不准找许冬冬和大乔的事,不准欺负他们。”
“三月,我是想替你好好管教他们。”
“大姐真的没有坏心啊!”
陈盼月勾起嘴角冷笑:“没有坏心?”
“你在骗你自己吗?”
她一甩手里的长鞭,那鞭子灵活地破空而出,狠狠抽打在陈一月身上。
伴随着一声惨叫,陈一月衣服破了两个长口子,腿上立刻多了鲜红的血印子。
陈盼月咬着牙道:“我已经很收着力气了,大姐。”
“你要好好记住这次的教训。”
“不该管的事情少管。”
陈一月疼得直叫。
“娘!”
“娘!”
“你快出来啊!”
“我要被打死了!”
她抱着自己受伤流血的腿面,惶恐地大喊。
闹出的动静,终于吵醒了陈大拿白松苏如意她们。
陈大拿见到陈一月被打得浑身是伤,有些不忍心。
“三月,你为什么要打一月?她做错了什么?”
陈盼月反问:“她做错了什么?娘你不知道吗?”
“你就是这样放纵她无理惩罚人的?”
这一句话,问住了陈大拿。
她想起之前陈一月欺负徐冬冬的事情。
说:“三月,一月可是你亲姐,我已经替冬冬教训过她一回了。”
陈盼月冷着眼反问:“她可曾长记性了?”
“她还不是变着法的欺负他们!”
陈大拿道:“那你教训得好。”
“冬冬和大乔都是你的人,也就是咱们家里人。”
“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们。”
陈大拿凑到陈盼月身边道:“但那是你的大姐,也不要做得太过分。”
陈大拿装模作样地高声道:“三月!那可是你的大姐……”
随便糊弄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了。
白松苏如意在旁边看着,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跟着陈大拿走了。
苏樱越发觉得陈盼月可怕。
她可千万不能惹她。
惹到她,说不定连尸体都没有。
二姐坐着轮椅在门口看见陈盼月鞭打陈一月。
见她打了一会,迫使陈一月认了错,才过去和陈盼月说话。
“三月,该吃早饭了。”
“厨房都准备好了。”
“你也饿了吧?”
“听大乔说,你昨晚回来都没有吃东西。”
这五鞭子也够陈一月痛一阵的了。
陈盼月走过去对陈一月道:“大姐,我也是为了你好。”
“家里就属你懒懒散散,一天享福,什么也不用做,骨头都懒了,人也快废了。”
“现在起,一个月,不,两个月。”
“所有的柴你劈,所有的水你挑,要是令我不满意,你就等着鞭子伺候!”
陈一月吓得颤颤巍巍,身体一直发抖。
她哭着点头:“好,好,三月,我知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说的我都去做,只求你不要再打我了!”
陈一月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对待徐冬冬和大乔的,会一样一样回到自己身上。
她现在很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想着往徐冬冬和乔身上撒气。
她完全忘了三月。
她现在才领教到三月有多么可怕。
她的眼神,那是要杀人的眼神啊!
那种骇人的气势,还有杀意,都是杀过不少人才积淀出来的可怕气魄。
她之前竟然一直隐藏着。
她再也不敢欺负徐冬冬和大乔了!
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