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结束的那个暑假,周双悄无声息地出版了一部短篇。
她所有朋友,包括许乘,都是在她的书开始预售后才知道这件事。
阮西在群里调侃她闷声干大事,张子序说等书正式开卖后,他要买个一千册支持他周姐,然后把书拿到校里,见人就送。
那个晚上,许乘半躺在南城公寓的床,两条胳膊将周双捆在怀里。
随后颇自信地问她,“你把书里的主人公写得那么好,老实说,原型是不是我?”
周双笑了,还是笑出声的那种。
她这本书写的是脑洞向,主角是只可以幻化成人形的狗狗。
“你意思是,自己其实也是条狗?”
许乘被她这话噎得一时没了声。
过了阵,他没脾气地笑,“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当条疯狗好像也不错。”
话落那瞬间,他故意嗷嗷叫地低头去咬她肩膀。
周双不白受欺负,他咬她一口,她就还两口。
然后两人突然就扭打在一起,并且画风逐渐趋向诡异,描述起来就好比如两条疯狗发疯却又收着度地相互啃咬。
明明开始只是玩闹,后来咬着咬着,两人的衣服莫名就被悉数扯到了地上。
而那些短暂停留的轻度咬痕,从最初的锁肩扩散到全身。
杂乱无章的喘息在黑暗中回荡。
这一晚的后半夜,周双好几次差点溺死在男朋友对她身体霸道又温柔的冒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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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开学的第一个周,帝都苏家办了一场酒会。
许临山在生意上跟苏家也有往来,其实比起杜家,他更希望能跟苏家扯上点关系。
听闻苏家千金与许乘同龄,许临山说什么也要逼许乘去参加这次酒会。
从听到他老子有意无意提到“苏家千金”这个词的时候,许乘就猜到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他老子的面子他是一点也不给,开口便是拒绝。
许临山当场气到脸黑,板着脸交代钱兴,届时哪怕是绑也要将这个逆子绑去现场。
然而到了酒会那天,还没等钱兴去绑人,许乘自己就西装革履出现在了会场。
许临山还以为他想通了,于是难得老子给儿子低一回头,主动缓解关系地上前搭话。
“听闻你打算自己开公司。”
许乘语气略淡,“有问题?”
许临山:“你要是想,可以直接到集团来上班,没必要去瞎折腾别的,反正将来许家产业也是要交到你手里,你也该是时候去集团历练历练了。”
许乘嗤笑,“我可没说要接这块饼。”
后者脸色瞬间沉下来,连言辞都比方才凌厉不少,“我许临山就你一个儿子,偌大的家业你不管还有谁能管。”
“你没女儿吗?”许乘一声质问掷地有声,他告诉眼前这个思想陈旧的父亲,“孟孟从小机灵也有主意,将来把集团交给她,你大可放心。”
许临山明显愣了下,又下意识说,“孟孟早晚要嫁人。”
“嫁了人就不是你许家的女儿了?”
许临山被问住,一时再反驳不出话来。
后来他想说,孟孟毕竟是女子,难坐稳高位,公司里头的前辈大多不会服她。
可他突然又想起,孟茹在嫁给他之前,也曾经将自己的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嫁给他之后,亦是集团人人称服的副董,她的能力从来不逊于他。
所以邹孟茹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是个平凡之辈。
不知是想起爱妻,还是儿子的话确实言之有理,许临山叹了口气,暂时没再纠结集团未来的事情。
他理了理衣袖,难得敛起平日的严肃,有了几分普通父亲的样子,“你妈以前那个公司的总部旧址,我让人腾出来了,你要是想用,找你钱叔说一声。”
许乘闻言没出声。
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父子间提起邹孟茹,没有兵戎相见。
“许董。”
两人沉默间,苏凯明走过来。
混迹生意场多年,许临山惯会变脸,几乎一秒就笑脸相迎,“苏董。”
打过招呼,他又顺口介绍,“这是犬子,许乘。”
就在苏凯明夸许乘一表人才的时候,苏禾踏着高跟鞋过来,亲昵地挽住她老爹胳膊。
她看一眼许乘,向来有话直说的她下意识脱口,“喔唷,今天这身比之前那套还帅。”
双双要是看到,不得被迷死。
既然被夸了,那许乘也客套地随便回夸了句,“你也不错。”
然后他目光瞥向别处,寻找女朋友的身影。
两位父亲面面相觑,几乎同时问,“你俩认识?”
苏禾:“认识啊。”
比起意外,许临山对这个结果更趋向于满意,他笑笑说,“那还真是缘分呐。”
既然俩孩子认识,那苏凯明便让他们小年轻自己聊聊,自己则同许临山去前方跟白总打招呼。
参加酒会的人不少,许乘张望了几处都没看到周双,回头问苏禾,“我家又又呢?”
“哟哟哟,你家又又~”苏禾缓缓摇头,“啧,你这狗粮还真是随时撒啊。”
难道她这条单身狗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喏。”她眼神挑向南边的白色圆台。
周双正跟徐妙竹以及陈阳站在那边聊天。
身边走过一位服务生,苏禾拿了两杯香槟,都递给了许乘,然后也故意强调“我家”,“去吧,先替我招待一下我家双双,我去跟别的姐妹打声招呼。”
许乘笑笑,女朋友太有魅力的结果就是,他不仅要跟男生拈酸吃醋,还得跟女生争风争宠。
他捧着两杯香槟往南边走,越走近便越能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往周双身上聚。
毕竟她长相就在那。
周双今天还穿了件赫本风的挂脖黑色长裙。
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艳,与完美颈肩所展示出来的纯欲感碰撞,直接嘎嘎乱杀,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反正许乘的眼睛是看直了。
他到她跟前,递给她一杯香槟,“周老师今天这身打扮,似乎男女通斩啊。”
周双眉眼微微笑,“斩到你了?”
“那是自然。”他回以微微笑,而后凑到她耳边低声,“早八百年前就被你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