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川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些,但还都是如实回答了。
只是他说完却发现傅承栩的表情不太对劲,但是苏元川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他只是隐约觉得这个人找他并不是为了凌霄的事儿,倒像是为了薛瑞琪。
苏元川说完,瞅着傅承栩看,有些求饶的语气说道:“你要不把我先把我松开,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没必要这样锁着我。”
关键是这个样子也不舒服。
沈峰看了一眼傅承栩的表情,走到苏元川面前把他给松开了。
苏元川揉了揉发疼的手腕,盯着傅承栩看,想要看出个究竟来,但是他很难从他脸上看出太大的情绪波动,傅承栩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讲讲凌霄出事儿那天晚上的细节。”
“细节啊,你让我想想……”苏元川脸色严肃起来,把思绪理顺了才慢悠悠的开了口:“那天晚上之前我们已经闹过好几次了,大多数都是因为凌霄跟薛瑞琪的事儿,他们两个要订婚,但是不瞒你说,我跟他们也是自小长大,对于瑞琪我也有私心,这事儿喝酒的时候跟他吵过几架,那天晚上我俩都喝醉了,凌霄非要开车,但是他的车技不好,我就劝他找个代价,凌霄不同意,说晚上约了人,非要自己开车走,我们两个都是开车来的,他走之后,我叫了个代驾在后边跟着,凌霄后来见了谁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酒醒的时候就接到了瑞琪的短信,她一口咬定说那天的车祸是我策划的,我真是冤枉死了,凌家也认定是我,没办法,我只好逃到了部队,哪知道我到了部队薛瑞琪都不肯放过我,我就只能伪造了自己的死亡的消息,可我哪知道她竟然找到部队来了,没办法,我只好跑了……”
傅承栩听他说完这么一大堆,一个重点都没抓住,只知道凌霄出事儿的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在一起,至于薛瑞琪为什么因为这个就怀疑是他动的手,傅承栩也不明白,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苏元川隐瞒了些什么,但是这些他也不打算问,傅承栩想把人交给薛瑞琪,这些事儿还是让她自己去问的比较好,不然自己一掺和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岔子。
晚上,傅承栩把人带了家。
听下人的意思是薛瑞琪已经醒了,傅承栩没那么快就让薛瑞琪见到苏元川人,他先进去,看看薛瑞琪的情况。
她简直糟糕透了,傅承栩没见她那么脆弱过,瘦了不少,眼眶也凹陷了下来,像是生了一场重病似的,只有傅承栩知道,她哪是心病,她的病叫做凌霄。
“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傅承栩想要摸摸她的额头,却被躲开了。
傅承栩被她这种无声的抗拒搞的很难受,既然她不喜欢,那傅承栩就不碰她,只是自己真的能控制住自己吗?他自己也很怀疑。
见她还是不肯吃饭,傅承栩只好用威胁的语气。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苏元川到底死没死吗,我现在告诉你,他没死。”
薛瑞琪果然有了动静,她猛地转头看向傅承栩,语气焦灼的问道:“他没死?那他人现在在哪儿?”
傅承栩端起桌面上的粥,递到了她的手里。
“只要你把粥喝了,我就让你见她。”
薛瑞琪看到那碗粥的时候,总觉得莫名的反胃,但是还是咬咬牙忍着端了过来,她狼吞虎咽的咽了下去,几乎嚼都没有嚼的,就把东西囫囵个吞进了胃里,因为吃的太急,薛瑞琪尝不出味道,只觉得不停的反胃,表情很是难看。傅承栩看不下去了,夺过她手中的碗,扔了,脸色铁青的瞪着薛瑞琪:“你就非要这样作践自己。”
薛瑞琪笑的苍白:“傅承栩是谁在作践我?难道不是你吗?”
他嘴上功夫向来不如她的厉害,吵不过她,也懒得跟她吵,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就是想见苏元川吗?我让他进来。”
“那你出去。”
薛瑞琪赶人的方式还真是毫不留情面。
傅承栩叹气,让苏元川进去了,自己老实在门外守着。
也不知道里面发生啥了,只听见有摔东西的声音,夹杂着几丝尖叫声,傅承栩赶忙把门打开,看着薛瑞琪一脸恨意的瞪着苏元川,地上都是摔碎的花瓶,落了一地,傅承栩眼睛盯着她流血的手,眸子中满是心疼,让沈峰把医药箱拿过来,看了一眼发抖的苏元川,让他先出去。
哪知道他出去的时候还听见薛瑞琪发狠的话。
“苏元川,你要真是个男人,就自己了断,我这辈子都不想在看见你。”
傅承栩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苏元川,但是总觉得苏元川在面对她的时候过于小心了,小心翼翼的像是害怕什么秘密被戳破似的,甚至不敢看她一样,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浑身一颤,留下一个仓皇的背影离开了。
薛瑞琪大病初愈,情绪突然激动,忍不住的发抖,看着苏元川走了,她才恢复过来。
傅承栩帮她处理手上的伤口,伤口不大却很深,被玻璃碎片给扎了进去,傅承栩看着她的表情,低声说道:“你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说完,动手用镊子想把那东西取出来。
他以为薛瑞琪会疼哭,可她从始至终连大气都没喘过,更不用说喊疼了。
傅承栩小心翼翼的用酒精给她消了毒,然后又用纱布给她包扎好,动作是从未有过的细致。薛瑞琪一声谢谢也没说,转身又躺床上去了,背对着傅承栩。
傅承栩只好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
就出去了。
他站在门外,抽了根烟,问了沈峰一句:“苏元川人呢?”
“关在客房了。”
他转身走过去,见了苏元川,上去先是一拳,打的苏元川眼冒金星,脑子一懵,傅承栩抓着他的衣领问道:“你跟薛瑞琪说什么了?”
苏元川勾唇,露出一个假笑。
“我什么也没说。”
“你什么也没说,她会气成这样?”
苏元川不说话了,痞气的看了傅承栩一眼。
“你别跟我装死!”
傅承栩还想动手,苏元川懒懒的扫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我给她下过药……”
“什么意思?”
他停手,不解的看着苏元川,听他缓慢的说道:“我说过,我喜欢薛瑞琪,但是她这么多年都无视了我的喜欢,眼里只有凌霄,所以我给她下药了,我强要了她……所以她才恨我恨的我想去死,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你这个混蛋!”
傅承栩又是一拳,他真想打死苏元川,但被沈峰拦住了。
“军长,你还是把他交给薛指导处理吧。”
沈峰不想在这个关头在傅承栩的手上闹出人命,把他拦住了。
让人把苏元川给关了起来。
同时也震惊,怪不得这个薛瑞琪这么恨他,傅承栩心里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滋味,怨不得她那天晚上那么抗拒他,这个苏元川真的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不过,他也不想让薛瑞琪那么的难受。
傅承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他想打电话问问商越,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等到隔天的时候薛瑞琪总算肯吃饭了,因为苏元川还没死,她不能先倒下。
傅承栩还没来得及高兴,先收到了上面调走薛瑞琪的命令,原来薛瑞琪这几天已经用手机联系到了外界,说明了自己要调走的情况,她走的那一刻没有回头,坐进黑色的悍马,只留下一个侧脸。
傅承栩有好多话想跟她说,但是没有机会,薛瑞琪还把苏元川也一同带走了,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只有那间她生活过的房间,成了傅承心里的禁忌之地,谁也不能进,谁也不能提起这个人。
但也是从那之后,傅承栩似乎变了,他突然利欲熏心,踩着别人往上爬,他要站到最高点,这样就没有人在能把薛瑞琪从他身边调走。
迟早有一天,他还会回来的。
这一晃,就是七年过去了。
傅承栩已经不在是当年那个悲喜都表现在脸上的人了,他隐忍且充满计谋,他的名讳让人闻风丧胆,他站在一个很高的位置,回头看的时候,身后都是尸横遍野,无数人骂他无情,傅承栩都不在意,却唯独忘不了一个人,就连傅润华都觉得他可能再也不会结婚了,江阴起初还劝他,时间久了也就随他去了。
商慕江终于回来了。
七年没见,江阴觉得自己这个儿子长高了不少,也变了不少,成熟了稳重了,像个男人了,却不知道他却无意中变成了跟傅承栩一样的人。
傅承栩看见自己的小外甥,拍了拍他的肩膀,勾了勾唇:“晚上喝几杯。”
“舅舅。”
商慕江挠了挠头,看了江阴一眼,果然听见她喊道:“傅承栩,他还没成年,不能喝酒。”
“未成年怎么了,我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没人能喝的过我了,在说十五岁也是时候开开苞了……”
他不怀好意的一笑,引得江阴直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