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总觉得江小姐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不过就在刚才我倒是想起来了……”
他轻吹了口气,惹得江阴浑身一颤,头皮发麻的问道:“你想起什么了?”
黎予晟嗤笑一声,倒是把人放开了,眼神阴郁的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江小姐应该也是九区的人,而在上次的爆炸实验中我们见过,当时有个替你死掉的人叫做李鹤之,这次事儿不久后万景渊便把你收进了麾下,不过我记得当时外界的传言是说他为了给李鹤之报仇而已,怎么这次再见到你我总觉得跟外界的传言有所不同呢……”
“是黎少想多了。”
江阴不自觉地开始冒冷汗,她不知道这个黎予晟还知道他多少事,就连李鹤之的事儿他都知道,江阴总觉得自己在九区的老底已经被他扒的干干净净了。
“别这么紧张吗?我又没说什么,只是好奇罢了。”
黎予晟对江阴的反应很感兴趣,觉得她像只受惊的猫似得,只要他在稍微用力就能让她悬着一颗心炸毛,但是黎予晟不满与此,他说了一半就打住了,把江阴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七上八下,自己反而又绕开了话题。
“黎少不知道一句话吗?好奇心害死猫。”
江阴实在受不住黎予晟讲话的方式,捉摸不透他这个人,瞅准了时机准备离开,不料黎予晟眼神一转,突然不接她的话了,反而伸手把酒杯往她手中推了推,笑着说道:“不说这些扫兴的,喝酒,这杯算是我给江小姐赔罪的。”
说完,他一饮而尽。
黎予晟的酒量江阴并不清楚,但她自己的酒量却很清楚,如果她真照着黎予晟的这种喝法,今天别说回去了,怕是把命都得交代在这里,但是黎予晟敬都敬了,她要是不喝,那就是不给面子,如果这要是真惹怒了黎予晟,保不准会提前对傅家动手,她不能容忍这件事发生,推三阻四,江阴脸色一沉,只能顺了黎予晟的意,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嘶——
这酒苦的她直皱眉头,实在是太烈,滑过喉咙的那一刹,如同火烧似得,浑身都跟着滚烫。
“呵。”黎予晟见她这动作低沉的笑,阴魅的说道:“看来江小姐的好酒量真不是假的,如此一来,我黎某也要甘拜下风了……”
江阴连咳了几下,皱着眉头看向黎予晟,压低了声音说道:“黎少,既然酒也喝了,话也说了,那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放你走?”
黎予晟挑眉,指尖在酒杯口处一摸,旁边倒酒的女郎很是识趣的跪在地上,动作谦卑的给他的酒杯添酒,还若有若无的往黎予晟脚边靠,双膝跪在地上摆弄着下身蹭进。
“是我招待不周了?江小姐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回去……”
“不是。”
江阴连忙否认:“是我自己的事儿,公司还有很多事儿要我处理,刚好万总那边也传来消息说要见我一面,我这才……”
“哦?万景渊要见你?”
黎予晟踢开脚边倒酒的女郎,眼神中满是不屑,动作轻缓的朝江阴靠近,似有似无的朝着她白皙的脖颈吹气,眯着眼问道:“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这个为你而死的李鹤之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如今李鹤之死了他不杀你,反而有意维护着你,这倒是真让我好奇呢……”
黎予晟的好奇心未免也太重,随便一件事都能激起他的兴趣,这可不太好,江阴心中担忧,但还是强撑着笑意拉开距离,咳嗽两声,低沉的说道:“万总确实像要了我的命,只是他跟黎少一样,玩心重,想要看看我这只到手的死耗子还能在挣扎多长时间罢了?”
“你这意思是……我跟万景渊都是猫喽?”
他说着,突然在江阴脸颊处像猫一样舔了一口,像是想尝出她的味道似得,惹得江阴惊颤一下,挺着背坐起,语气慌张的喊了声:“黎少。”
“怎么?”黎予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半分的失礼,看着江阴的眼神充满了趣味:“难道万景渊没对你这么做过?”
黎予晟总觉得她身上有种莫名的香味在吸引着自己,甚至有些失控,他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会吓到怀中的人,但还是没控制住的去做了,黎予晟这种人似乎本来就不会在意他人的想法,至于江阴会有什么反应,他好奇却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有半点悔意。
江阴只觉得恼怒,像是被轻薄了似得,强行跟黎予晟拉远了距离,皱着眉头,语气都多了几层疏离。
“万总跟黎少不同,他做事从来不会不考虑后果。”
言外之意就是黎予晟实在是太胡来了,但江阴拿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办法,如果他不肯放自己走,自己就只能困在这里,心烦意乱,对于黎予晟充满浓厚兴趣的目光,江阴实在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头脑一热,随意抓起桌上的酒杯,像是灌酒似得,一股脑进了口中。
“黎少不是说喝酒吗?那我陪您喝个痛快好了。”
江阴原本打算把黎予晟灌醉后在离开,却不料黎予晟看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正当她低头以为自己有哪里不妥时,却发现黎予晟又靠了过来,他笑着说道:“江小姐的酒杯可是我的,你这么做是不是在暗示着我什么?”
“……”
江阴低头,满额黑线,刚才心急也没注意,不小心拿成黎予晟的酒杯了,如今上边还沾着她的口红印,确实别有一番意味,江阴心虚,硬着头皮解释:“黎少误会了,我只是不小心而已,让他们给您换个酒杯吧。”
“不必了。”
黎予晟大手一挥,把人都遣退了出去,端着沾过江阴的唇的那个酒杯,重新满上一杯,自顾自的跟江阴碰了杯,从始至终嘴角的笑意都没有退散,一直衔在唇边。
黎予晟想看看江阴的酒量到底有多深,却没想到一连三杯都不见她有醉意,反而是自己先有些撑不住了,他醉眼迷离的看着江阴,又给她倒了满满一杯,眼神阴郁的打量着她。
江阴知道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只是她表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坐的笔直丝毫不敢松懈,精神也在高度紧张中,这才让她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其实胃里早就开始风起云涌了,如今黎予晟又给她倒了这么满满一杯,要是下了肚怕不是真会吐出来才是,江阴只好半推半就的接过来,掐着掌心开口:“黎少,时间也有些晚了,不如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喝醉了倒是不打紧,只是若是黎少喝醉了怕是会误了事儿,到时候这个责任我可承担不起。”
她故意推脱,只是黎予晟不给她面子,轻笑一声,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既然江小姐都这么关系我了,我要是在强行留人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只是这杯酒呢,江小姐还是给个面子,喝了我自然就放你走。”
他就不信,江阴的酒量真这么深不可测,非得把她灌醉不可。
江阴酒量倒也真没那么好,她只是会装而已,喝醉了也让人看不出来。
只是这一杯,她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了。
其实黎予晟只是在等她认输的一句话,只要她出声,黎予晟怎么还会继续灌她酒,只不过江阴这种人宁愿撞的头破血流也不提认输这个字眼,这确实让她吃了不少的苦。
黎予晟这么说了,江阴也只能逞强,硬着头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杯酒下到胃里,她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但还是咬牙起身,扫了黎予晟一眼,算作告别:“黎少,酒也喝了,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不奉陪了。”
这次,她没给黎予晟开口的机会,扶着墙缓缓的往外走去,不出两步胃里还是作痛,江阴也知道这是她的极限了,只是她不能在这儿倒下,身后还有一只豺狼虎豹盯着她呢,江阴就是拼死也出了这个门,死也要死在外边。
她脚步悬浮,走的很慢,不过总算是逃离了身后那道炽热的视线,一出门,江阴再也没忍住,悉数将酒吐了出来,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东西都是虚浮的。
江阴想喊人帮忙把她送进医院,胃里阵阵抽搐,折磨的她直作呕,但是这种地方她人生地不熟,路过的人都避如虎蝎,她就是想找人求救,也找不到人,头一晕,江阴眼看要倒下,不料却跌进一个宽厚的怀抱,她还来不及看清抱住她的人是谁,眼一黑昏了过去……
“黎予晟,傅家的事儿跟她没关系,你不要找她的麻烦。”
黑暗中,这道声音像是鸿鹄穿破空气,刺进从屋内出来的黎予晟的耳朵里,他回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黎予晟勾唇,似乎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低声嘲讽道:“我当是谁呢?怎么哪儿都有你的身影,赵奕,怎么你也对这个女人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