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站不稳,意识却是清醒的,她可没忘了这次来找万景渊是为了什么,攀附在他的肩头,江阴撑开身子想开口,无奈喉咙沙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呜咽了几声,万景渊也知道她有话跟自己说,但现在不是谈事的时候,江阴这个样子若是不及时送去医院,怕不是会出事的。
“万景渊。”
江阴脚边一歪,整个人都倒在了她怀里,想起来,却有些费力。
万景渊手忙脚乱的把人扶正,不料有一群不长眼的醉鬼撞了上来,江阴还没站稳,又被撞了一下,五脏六腑挪位似得生疼,她露出痛苦的表情,尾椎骨被撞麻了。万景渊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自己的人被撞了,哪有不管的道理,他伸手抓住那个醉鬼,把他拉到跟前,让他对着江阴,语气森冷的开口:“给她道歉。”
江阴不想惹麻烦,逞强开口说了句:“我没事。”
但万景渊却不肯就此放人。
他抓着那人力道狠了,一脚踹在他的腿弯让人跪在了地上,被踹的人哀嚎了两声,看着万景渊撒起了酒疯,骂骂嚷嚷吼了一句,不知天高地厚。
“你他娘的知道我谁吗?让老子跟一个娘们道歉,我看你是找死!”
“找死!?”万景渊眼神微眯,折射出杀意:“我看你才是找死,我成全你!”
一脚,跪在地上那人就被踢了出去,顺着地板一直撞到墙上才算停下,跟他一同喝醉的人愕然失措的看着这一幕,下巴要骇掉了,酒也醒了一大半,慌慌张张的上前托住那人把人给拉走了,真是不要命,才惹了这么个冤家。
万景渊不解气,想追上去,却被江阴拉住了。
她捂着肚子弓着腰,看起来十分难受,万景渊这才收手,把江阴抱进怀里,脸色没好看过。
不巧,江阴强撑着抬头,竟然撞上一个熟悉的人,商越,他也在盯着她看,还有一旁的万景渊,邵曼娜则是一脸得意的跟在商越身后,语言中满是讽刺。
“这么晚的天了,江小姐还出来鬼混,还真是有够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
邵曼娜这话倒也好意思说出口,明知道商越是有家室的人,她还倒贴上去,也不知道这个不知廉耻的人到底是谁?江阴对这个邵曼娜没什么好感,尤其是看见她双手挽着商越的胳膊时,这心底的一股怒气冲了上来,也顾不得身体不舒服了,上前甩了邵曼娜一巴掌,昂起了头满是不屑的看着她。
“邵小姐说这话之前,先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你抢了别人老公,还有脸在这儿叫喊,真当是不觉得丢脸。”
“你!那也比你在外面勾三搭四强!”
邵曼娜那受过这窝囊气,捂着脸抬头瞪江阴,准备一巴掌还过去,不过还没碰到江阴,这手腕先被站在江阴身后的万景渊攥住了,他冷着脸推了她一把,把人推进商越怀里,伸手拦住江阴的肩,冷冷瞥了商越一眼:“看好你的女人,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商越从始至终都没看过邵曼娜一眼,他的眼神像是黏在江阴身上似得,挪不开视线,江阴知道他这是生气了,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却不动声色的躲开了万景渊搭在她肩头的手。
任谁都看出来不对劲了,但是却没想到商越会出手那么快,连万景渊都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商越给揍了,而且他力气大的吓人,比起万景渊的伸手丝毫不差,再加上又是先手,竟然让商越占了上风,他像是要把万景渊往死里打,用了十足的力气,很快万景渊招架不住,脑袋上挨了商越一拳,意识有些昏沉,没站稳竟然倒在了墙根。
“商越。”
江阴咬牙忍下身体的不适,把人给抓住了,要是真把万景渊在这儿打死了,怕是整个商家都要玩完,江阴不能坐视不管,她拉住商越,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而邵曼娜也被吓傻了,她捂着唇不住的后退,看着商越拳头上的血和凶狠的表情,生出一股惧意,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商越。
商越拉着江阴离开,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杀意,江阴不敢开口,乖巧的被他拉着走,一直回到别墅里,在黑暗的屋内摸索,江阴才试探性的说道:“你生气了?”
啪的一下,商越把灯打开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转身进了浴室,里面传来淅沥的水流声,商越手上的血被冲散,江阴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我跟万景渊……”
“我不想听。”
商越脸色阴沉,他擦干净手,从浴室出来,直接绕过了江阴,似乎对这事根本不在意。
江阴被泼了盆冷水,也没了解释的兴致,蔫了下来,胃里才跟着隐隐作痛,她伸手捂住肚子,靠着墙站,意识也有些昏沉,但还是打起精神,想讨好商越。
“你就算不想听,有些事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去找他是为了让他救傅承栩,现在傅家出了这么一档子大事,我不可能作势不管,要真想让傅家重振雄风,就只能把傅承栩找回来。”
江阴以为商越懂了他的意思,但不想他沉默了半天,竟然幽幽冒出来一句。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说到底还是不信我不是吗?”
“我……”
江阴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对于九区的事儿万景渊肯定比商越要清楚的多,也不是没想过找他帮忙,只是这事儿要让商越经手的话会变得很麻烦,她只是怕傅家已经等不得那个时候了,傅瑾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那么几家又虎视眈眈的盯着,江阴只能找出一个最快的法子。
商越也不是生气,他就是看见江阴跟万景渊在一起不爽,气也发过了,在这么吊着江阴怕是会生端倪,江阴眉头皱着,忍不住唠叨了两句:“你把万景渊打成那样,怕不是真的要出事,他这种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要真不想惹麻烦,还得我出面……”
“你去哪儿?”
商越急了,也顾不上生气了,把人拉住。
“你又要去找万景渊,我不准。”
商越这一晃,把人拉进自己的怀里,江阴的胃就再也受不了了,她那一杯酒本来就让她动弹不得,如今又受到这种重击,差一点怄出血来,蜷缩着窝在商越怀里,眉头拧成了川字,唇哆哆嗦嗦的看着挺心疼人的。
“你怎么了?我弄疼你哪儿了?”
商越只当是自己的过错,想翻身找江阴身上的伤口,见她只捂着肚子,眉头一挑,赶紧打电话把肖与叫过来了。
肖与看江阴疼到昏厥,知道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冷着脸说了句:“赶紧把人送医院去……”
商越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江阴直接被推进了急诊室,商越就坐在外面候着,肖与站在他旁侧,一番打量终于问出了声:“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商越摇头,这他是真不知道。
“把人带回来的时候就不对劲。”
“期间见过什么人吗?”
肖与这么一问,商越才反应过来,追根揭底这事儿还是要算到万景渊头上,这样一来,两人的恩怨更是揪扯不清了,商越眼神透露着怒意,声音也沉了下来。
“一个叫万景渊的人……”
“万景渊?那不是九区的人吗?”
肖与手一顿,捏烟的手颤了一下。
“你知道?”
“听说过。”肖与背靠着墙,想抽烟但是碍于这一身白大褂,还是忍下了,捏着烟头在之间打转,扫了商越一眼,有些担忧:“这人你别惹,他背后的势力我们惹不得。”
肖与这是提醒,商越却是不屑:“已经晚了。”
人都被他打了,还说别惹,估计是只能时光倒流了,但商越想,就算是时光倒流他也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两人突然沉默,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也灭了下来,江阴被推了出来,医生摘下口罩,跟肖与打了个招呼,算是相识,朝着商越说道:“我们刚才在她的血液里测到很浓的酒精高度,应该是饮酒导致的胃出血,病人的胃很不好,如果以后在这样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演变成胃癌。”
“胃癌?”
商越心情算是到了最低点,他没想到会变成这么个结果,这个万景渊,他非得给他点教训不成。
医生说让江阴这几天留院观察,如果出了什么变故也好及时治疗,商越态度还算好,点头应下了,肖与跟着医生离开,似乎有别的事儿要问,商越推门进了江阴的病房,见她已经醒了,正在拔手上的点滴瓶,强撑着要下来。
“你疯了吗?”
商越把人按回去,发现江阴的脸色不太好,兴许是病还没好,整个人泛着病态的白,看起来像只娇弱的花,风一吹就碎了,商越的一颗心也跟着提着,害怕一不小心又伤了她那里,动作轻柔的把她按住,脸色沉了几分。
“傅家出了这么大事,傅老已经躺在医院了,我不能这个时候还在医院躺着,我得去找傅承栩……”
“我去替你找,你就在这儿安心养病,别在乱跑了。”
商越知道这事儿是她的心头病,只能寻思着替她解决了这事儿,不然按照江阴的性子哪肯老实的在医院带着,江阴本来还想推脱,但是她一起身胃里就跟着犯痛,只好作罢,把这事儿不放心的交给商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