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冷笑,单凭这点手法想困住她,未免有些太简单了些。
只是这次她不像以往,没有逃开,江阴觉得是时候去见傅瑾一次了,她老老实实的跟着这群人回了傅家,从头至尾,脸上都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傅瑾见着人回来,见她被捆住的双手,勃然大怒。
“谁把替她绑起来的!”
“傅司令,我们……”
把江阴抓来的人一阵惊慌,万万没想到这竟然犯了傅瑾的大忌,低着头被训斥。
“还不快解开!”
傅瑾知道江阴对自己本来就有怨言,好不容易把人请了回来,没想到最终用的竟然是这么个手段,这下傅瑾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江阴对他的态度显而易见。
老管家识趣,知道这是他们傅家的私事,微微欠身,带着人先出去了,让傅瑾跟江阴两个人独处,傅瑾本来就不善言辞,如今又遇上更为冷淡的江阴,气氛多少有些微妙,他也是实在受不住,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是他们自作主张,我……”
“傅老找我来想说什么?”
江阴打断他的话,揉了揉红肿的手腕,颇有几分不耐烦:“若是因为上次的事儿,我想我说的已经足够清楚了。”
傅瑾看着江阴,连连叹气,明知道自己做错了,可这丫头连个认错的机会都不给他,这让傅瑾很是为难,他只能讪笑,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讨好。
“上次的事儿确实是爷爷做错了,爷爷给你认错,只是这次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为了别的。”
“爷爷?”
这个称呼让江阴觉得恶心,她愕然看了傅瑾一眼,眸色里都是鄙夷,唇角一撇,满是不屑:“傅老先生还真是爱乱认亲,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爷爷,您怕是喊错人了……”
这让傅瑾一阵尴尬,到嘴边的话被哽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在面对江阴时总显得那么小心翼翼,他生怕自己一句话惹得江阴不开心,没想到还是触到了她的底线。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就算江阴不认,可她还是傅家人。
傅瑾不敢逼她,转开了话题。
“你不认我这个爷爷可以,但是今天是我的七十岁大寿,晚上的宴会你必须出席。”
江阴撇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你这是强人所难。”
傅瑾也是有脾气的人,其他的事儿他都可以顺着江阴的性子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软柿子,傅瑾脾气上来,柔和的脸色也凌厉的几分,像是威胁:“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派人挖了你母亲的坟,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
“你敢!”
江阴大怒,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的瞪着傅瑾。
傅瑾只是淡淡看着她,仿佛已经拿定了主意,什么话也没说,足以够让江阴明白一个道理,这世间没有他傅瑾不敢做的事情。
江阴先一步挪开视线,不看傅瑾,有些不甘的开口:“就今天一晚,明天我就回去。”
“成交。”
傅瑾的寿辰,那本身就是一件大事,多少人挤破了头皮想挤进傅家的门槛,政商两界的人士托着关系给傅瑾道喜,不到晚上,宾客们就来齐了,很多人江阴都没见过,她被迫穿上露肩的黑色鱼尾裙,将修长的身形修饰出来,唇上点了复古红色,整个人气色了不少,满脸不悦的跟在傅瑾身后,很多人好奇江阴的身份,但没有一个人敢问些什么,只有几个见过她的人,在提起商越名字的时候恍然大悟,而后看向她的目光更为好奇了。
傅瑾跟一些政客们打交道,江阴借口上厕所从他身边逃离了,本来想去洗手间多待一会儿,却被人直接拦在了门口,在江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商越的外套先披在了她身上。
从刚才看见她的时候商越就露出一丝不满,这身衣服太过于暴露,只是碍于傅瑾的面子,商越不好说些什么,见她偷溜出来,商越也跟着出来了,逮着人的第一句话就是呵斥。
“把衣服穿上。”
“哦。”
江阴倒是老实,动作利落的把袖子套上了,见商越缓和的脸色,她这才缓缓问出声:“你怎么来了?”
商越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一直定在她脸上,轻声说道:“魏清说你在地下车库被人绑走了,我一路跟了过来,恰巧今天是傅老的寿辰,就跟着进来了。”
“这样。”
江阴低头,似乎没什么话好问的了。
商越突然叹了声气,把人揽进了怀里,低声说道:“下次你出事的时候能不能第一个联系我,我很担心你。”
江阴愣住,点了点头,她这几年来出了事习惯自己抗,无意中给商越营造了一种她根本不需要自己的错觉,这让商越很是无奈,有些话他说不出口,但是如果他不说的话,江阴只是把他越推越远,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在往前走才能走到一起,不然他跟江阴只能越来越远。
就在江阴发愣的片刻,傅家的下人找了过来,说傅老有事找她,让江阴赶紧过去。
江阴不解,但还是跟了过去,商越没出声也跟在了她身后。
屋内,除了傅瑾,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
江阴见着他的时候下意识往后退,身后涔涔的冒出冷汗,掐紧了掌心,商越看见了江阴的这些个小动作,对着眼前这个男人升起一股警惕心,想上前抓住江阴的手,却被她躲开了,商越莫名的就觉得有不好的事会发生。
傅瑾倒是没察觉到这一切,他眉眼弯弯的给江阴介绍道:“这位是万景渊,这位是江……”
“江阴。”
傅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万景渊打断了。
他唇角衔着笑意,饶有兴致的看着躲避他的江阴,看她这次还往哪躲。
“你们认识?”
傅瑾也是诧异,怔怔的看着万景渊,又看了看江阴,江阴知道万景渊的脾气,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教官。”
万景渊只是笑,俯身看着江阴缩头缩脑的模样,语气中不免几丝讥讽:“我还真以为你能躲到哪去,要不是傅老大寿,怕不是我还见不到你不是?”
江阴自知理亏,不敢搭话,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又会受到万景渊的惩罚,这么长时间形成的惧意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消散的,在面对他时,江阴总觉得有一条鞭子抽在自己的后背,提醒她不能放松,很可能一不留神就会丧命。
傅瑾也没想到两人会认识,本来还想介绍一下,这样看来倒显得多余了,恰巧老管家又伏在他耳根说了什么,傅瑾只能乐呵呵一笑,先行退了场。
“你们先聊着,外面还有人要接待,我去先去一趟。”
“傅老请便。”
万景渊本来就是为了江阴来的,如今傅瑾说要走,他自然是不会拦着,只是他不懂为什么跟在江阴身后进来的那个男人看着他的目光中会有这么大的敌意,他揣测,莫不是这就是江阴口中的那个商越,果真是有趣。
万景渊伸手想把人抓到自己跟前来,却被商越侧身挡住了,他把发颤的江阴拉到自己身后,对上了万景渊。
但商越哪是他的对手,万景渊出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似乎,商越已经被他按在了地上,耳边只听见江阴的求饶声。
“万景渊!”江阴慌了,生怕他动手伤了商越,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语气孑然:“别动他。”
“你舍不得?”
万景渊眼神一冷,看着商越的眼神充满了杀意,这个眼神别人不懂,但是江阴却明白,她更是害怕,连求饶也不敢了,哆哆嗦嗦的抓住万景渊的手,哑着嗓子说道:“不是。”
“那是什么?”
万景渊穷追不舍的问道,似乎要从她口中问出个真假。
江阴岔开话题,愣是把人从他手中救了下来:“今天是傅老的寿辰,你不能在这儿闹事,有什么话我们私下说……”
她把人带了出去。
脱离了钳制的商越猛地被扔到了地上,他愤怒起身,刚想冲上去,却被江阴一句话顿住了脚步。
“你留这儿。”
商越眼睁睁看着江阴抓着万景渊的手离开,一颗心算是凉透了,他觉得鼻酸,又觉得心痛,横竖是再也挪不开步子。
被江阴拉走的万景渊还没等她站稳,直接抓着她的喉咙把人按进了隔间里,隔着昏暗的灯光看她,身上是一股熟悉的杀意。
“咳咳。”
江阴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咳嗽了两声,泪眼婆娑的看着万景渊,求救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怎么不逃了?”
万景渊俯身过来,唇在她的耳根,说的每个字都让江阴在颤,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噩梦缠上了似得,步步坠入深渊,江阴悲苦的摇头,伸手想出拳博回一丝尊严,却被万景渊攥住手腕直接钉在了墙板上,手腕几乎快要被他废掉,江阴痛苦的呼了一声,整条手臂都麻痹了。
头顶响起的是他的嘲讽:“真是不长记性,你都忘了,你的功夫都是我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