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越跟江阴谁也不肯退步,急了眼,江阴的鞋底直接踩在了商越脚上把人推了出去,转身消失在胡同口,跟商越回去实在是一个太不明智的选择,但江阴只顾着将他推出去,却没有发现在他走后,商越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黑影,把人打昏带走了。
找不着江阴,傅润华的人先把商越捆了回来,硬是用冰水把人泼醒了,傅润华坐在沙发里看向商越的眸色中折射出几丝阴冷,语气里藏着显而易见的杀意。
“人呢?”
商越昏沉中醒来,已然猜透发生了什么,冷冷的看了傅润华一眼,不免嘲讽一番。
“我不懂傅先生在说些什么,不过您有什么事直接招呼我一声我便来了,何必这么大动干戈,伤了和气可不好了。”
傅润华哪有时间跟他油嘴滑舌,见商越嘴硬,直接示意让他们动手,非要打到他招供不可,傅润华是个狠人,年轻的时候上过战场,那也是在部队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对待商越这种人留了一手,见他被打的半死,挥手止住了,起身俯视着商越,脸上的笑意已然挂不住了。
“不说是吧,放心,我有的是法子。”
他一脚踩在商越腹部,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踹的商越肋骨都断了几根,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
傅润华轻轻扫了他一眼,仿佛蝼蚁一般。
“到时候你在哭着求饶可就晚了。”
商越被傅润华囚禁起来了,他放了消息出去,若是江阴三天之内不亲自找上门来,他就要了商越的命,为这事儿,商老爷子来求过情,却被傅润华拒之门外了,老爷子年事已高愣是放下毕生颜面跪在了傅润华门外,但却还是无法挽回局面,一气之下心脏病发作被送进了医院。
江阴也得到了消息,她本想着在忍一忍等到法院彻查了傅家在露面,可现在的情形根本容不得她思考,傅润华这种人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她不能在坐视不管。
江阴寄了份文件给易居,那里面都是傅润华这几年来贪污犯下的罪证,自己则是找回了傅家,想让傅润华放了商越。
但她还没摸进傅家大门,先被傅承栩拉了回来。
“你疯了!你这样去见我爸根本就是去送死!”
傅承栩这段时间也颓废了不少,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的兄弟,傅承栩虽然对傅润华没什么亲情,可他毕竟还是自己的爸,要是看着他这么被扳倒心里多少觉得有些难过。
他只能祈求江阴收手,自己也好找个时机把商越给救出来。
江阴已经听不进劝,瞪了傅承栩一眼,还是要往里冲。
“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傅润华贪赃枉法,这事儿傅承栩不会不知道,可他能怎么办,总不能大义灭亲,把傅润华给告到法庭之上吧,这事儿怎么说怎么觉得太怪异了些。
这几年来傅承栩也从傅家搬了出来,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些这么一天,可他还是想求江阴手下留情。
“江阴,我爸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但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吗?”
事到如今,傅承栩竟然还想替他那个丧尽天良的父亲求情。
江阴冷冷扫了他一眼,一字一顿的说道:“十年前你爸为了坐上厅长的位置杀人灭口,他酒驾撞死人却用三百万封锁了一众消息,为了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傅润华犯下了多少罪恶,化工厂的工人因为政府的拨款被傅润华扣留全部下岗,如今他又想私吞这笔巨额财产,傅承栩,你就因为你那可笑的亲情对这么多受苦的家庭坐视不管吗?”
她这几日收集了大量傅润华的罪证,却没料到这其中竟然隐藏了这么多肮脏龌龊的勾当,可笑,她竟然还觉得傅润华是个正人君子,差一点成了他的帮凶。
傅润华做的这些事,傅承栩不是不知道,但他还是犹豫,抓着江阴的手说道:“你这么贸然进去根本就是送死!”
“就算死,那我要跟商越死在一起!”
江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决绝。
傅承栩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心,他挣扎两秒,最终狠下心来看着江阴:“成,那我跟你一起进去!”
傅润华正在喝茶,看见闯进来的江阴,唇角一笑,眼神中满是寒意。
“倒真是识趣,栓了绳的鸟还知道自己飞回来。”
“商越人呢?”
江阴进门,眉头皱的老高,看见傅润华那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傅润华不出声,动作悠闲的放下手中的紫砂壶,负着手背对着江阴,看着窗外阴下来的天气,若有所思。江阴攥紧的手发白,控制住自己想动手的冲动,咬着牙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商越人呢?”
“想救他?”
傅润华嗤笑,挥手让人把商越带来。
不出几分钟,浑身是伤的商越被警卫员给扔了进来,商越这几日滴水未进,虚弱的爬都爬不起来,他唇色干裂,只有一双眼出奇的清明,盯在江阴身上,隐隐产生几丝惧意,哑着嗓子说道:“快走。”
江阴看了商越一眼,心突然痛了一下,眼眶也红了,但她没上去去把人扶起来,反而是越发固执的对上傅润华,语气中都带着愤怒。
“你把他放了,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傅承栩把人扶起来,暗恼这下手也太狠了,看着不肯退缩的江阴免不了一阵担忧。
“江阴,我应该提醒过你,我这个人最痛恨背叛这个字眼,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傅润华压低了声线,看着江阴的目光里带着些许的惋惜,像是养在笼中喜欢的鸟儿跑了似得愣生生带着一股怒意。
江阴表情也阴鸷下来,打量着傅润华的视线不在是从前的敬畏,反而是带着一股子嫌恶,看的傅润华眉头直皱:“傅润华你好意思跟我说背叛两个字吗?摸着良心说我江阴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反而是你打着我母亲的名号刻意接近我,让我一步步走入你步好的圈套将我拉下水罢了,但你就没想过我会拉你一同做个水鬼吗?”
“你!”傅润华被她的话搞得脸色难看,徒手指着江阴要发飙:“死到临头还嘴硬!”
他挥手,守在门外的人已然冲进来,将江阴按在了地上。
“本来我还想着念在你听话的份上对你从轻处置,可现在看来你还是死不悔改!”
“死不悔改的人是你!”江阴就算居于下风,还是不肯低头认错:“化工厂那么多人命,傅润华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做噩梦吗?他们会变成厉鬼来找你索命的!”
“闭嘴!”
傅润华大手一挥,直接扇在了江阴脸上,把意识昏沉的商越也给打醒了,那一巴掌商越恨不得他打在自己脸上,也不想见江阴露出这种表情。
“江阴!”
商越身体太为虚弱了,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看着江阴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蜷在地上咬碎了牙齿还是爬不起来,商越眼神中已然充满了杀意,这个傅润华死有余辜。
“爸。”
傅承栩也愣了,没想到傅润华动起手来竟然这么狠,眼看着傅润华的巴掌要再度落下,傅承栩起身挡在了江阴面前,硬着头皮说道:“爸,回头是岸,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你个不孝子!”
傅润华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也站在了江阴那边,就算他久经沙场也面对不了这一番指责,江阴说他错了,傅润华只认为这是她的背叛,可现如今就连自己的儿子都来横插一脚说他错了,傅润华根本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他为国家献出那么多,如今不过是拿了一些小小的回扣,他到底错在哪儿了。
但这一巴掌始终没再落下去,怎么说傅承栩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傅润华就在心在狠,那也是虎毒不食子,只能背过手去不去看他,跟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
“把他给我关禁闭,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在出来!”
“爸!”
傅承栩跪在地上,抬头愕然的看了傅润华一眼,正准备在说些什么,却已经被下人拉走了。
“少爷,回去吧。”
陪在傅润华身边多年的老管家劝说着他把他送回了房间:“傅先生是性子急了些,可都是为你好,你看你交的那些个不三不四的朋友,迟早会害了您的!”
“江阴才不是不三不四的朋友!”
傅承栩被拉走,却不认可管家的话,冷脸呵责。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两人互相看不对眼,如今却反过来为她说话了。
屋内的氛围很焦灼,一触即发,傅润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江阴打断了,她走上前靠近了傅润华几分,轻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做了什么背叛你的事儿吗?你把商越放了,我一五一十的交代。”
傅润华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不会这么容易妥协,但还是挥手让人把瘫倒在地上的商越拉走。
“不,我不走!江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