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在商越心中的分量有多不同,没人比魏清更加清楚了,所以他才害怕这人会成为商越的死肋,拼了命的想隔断两人,却没想到已经晚了。
商越把江阴抱进怀里,动作轻柔的放进副驾驶,看着她微颤的双眼,心好像也跟着动了一下。
他迟迟没有开车,手敲打着方向盘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敲击在江阴的心尖上。
江阴先忍不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缓缓的醒来,表情茫然无措的让人怜惜。
“不继续装下去了?”
她还没来得及想怎么解释,商越一出声倒是把她所有的借口都给打消了。
“一分三十秒,我还想着你能再多坚持一会儿……”
商越漫不经心地看着时间,唇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计谋被拆穿,江阴抿了抿唇,倒也不是很意外,只是疑惑的看向商越:“你既然知道我是在演戏,为什么一开始不拆穿我?”
商越听了她这话,突然朝她靠近,鼻梁几乎要贴到江阴的脸上去,他低沉的嗤笑:“你都能对自己下得去这种狠手,我不陪你演下去,岂不是可惜了。”
“那你还对魏清……”
江阴不适应地身子向后挪了挪,避开了男人的视线,手无意识地扣着座椅。
商越坐正身子,朝着魏清车离去的方向眯了眯眼,平淡的说道:“这你不需要只知道,你只用知道魏清不是这样的人,他跟我八年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儿。”
这话不知怎地,就听得江阴心里不快。
她冷冷的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商越一路上也默不作声的开车,直到江阴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尴尬的安静。
“喂?”
她压低声音接了电话,不想让商越听到,身子往后靠了靠。
电话那头传来霍启昇的声音。
“江阴,江国城死了。”
这话猛不丁地砸在江阴心上,她猛地愣住,呆了好久才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一时间心里苦涩杂陈什么味都有了,酸的她眼眶一痛,赶紧闭上了。
镇定下来后低声问道:“人是你杀的?”
她怀疑霍启昇,这也无可是非。
毕竟霍启昇那么恨江国城,就算人是他杀的也不足为奇,可江阴没想到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居然传来一句。
“不是,是他跟孟淑珍争吵的时候,不小心被推下了楼。”
霍启昇怕自己解释的不清楚,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已经咽了气,现在尸体在人民医院放着,你……见不见最后一面。”
“不见……”
江阴嗓子一哽,说话也带上了哭腔。
挂断电话,她抬手往脸上一摸,指尖便触摸到一片湿润。
明明自己很开心,怎么还流泪了。
江国城死了那是他活该,是他自作自受,他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可越是这样想,江阴就越是觉得难受。
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似得,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满脑子都是江国城那副丑陋的嘴脸,把她卖了还笑着数钱,想的越多,江阴越是控制不住自己,指尖用力地掐着手心,掐出血来都没有察觉,嘴唇也被咬破。
“怎么了?”
商越察觉到江阴自从接了那通电话,情绪就不对劲,止不住担忧地问道。
等了很久,江阴才闭着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喑哑的开口:“去医院……”
见她这样,有再多的话,商越也只能咽下,忍着心疼踩下油门,车子便疾驰而去。
等赶到医院,霍启昇跟孟淑珍都还在,却唯独不见江淮。
孟淑珍哆哆嗦嗦的蹲在角落里,看着江国城的尸体,像是被吓傻了似得,揪弄着手头重复着说道:“不是我,不是我干的,国城,国城你快起来,有人要害我跟淮儿,你快起来,别睡了……”
她疯了。
接受不了江国城被自己推下楼这个事实,孟淑珍把自己逼疯了。
江阴无视了孟淑珍,面无表情地径直朝前走去,在看见江国城尸体的那一刹,身影不稳地晃了晃,觉得头晕脑胀,喘不过气来。
商越站在她身后,及时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压低了声音说道:“节哀顺变。”
江阴突然就笑了,她看着江国城的尸体,一边笑一边流泪。
“我节什么哀啊,江国城死了是好事啊,他死了简直是为民除害,普天同庆啊,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可话是这么说,心里那一阵一阵的抽疼又是怎么回事?
她母亲早就不在了,现在连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也没了,她好像没家了……
商越就看着江阴逞强,闷声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知道她心里难受的打紧,也没有拆穿她。
倒是孟淑珍,也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在看到江阴后竟然清醒过来,扑上去就要厮打江阴,同时嘴里还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你凭什么出现在这儿,你是来看笑话的吗?滚,滚出去,国城根本不愿意见你!”
然而孟淑珍根本没机会碰到江阴,就被霍启昇抓住了。
霍启昇将人丢给跟进门来的保镖,一脸嫌弃:“把人看住了,精神病人就不要随便放出来祸害人了。”
“是,霍先生。”
解决完装疯卖傻的孟淑珍,霍启昇走到江阴跟前,正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江阴突然发什么疯,突然一巴掌扇了过来。
啪——
江阴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霍启昇!”
霍启昇脸色一沉,扫了商越一眼,吐掉口中的血腥,目光凉凉地对上江阴怨恨的双眸:“怎么,觉得害死江国城的人是我?”
“不是你会是谁!”
她可不会傻到被霍启昇三年两语就给骗了。
孟淑珍这辈子就靠着江国城作威作福,即使在气头上,也不可能亲手把自己的靠山给毁了。
霍启昇他是什么样的人,江阴清楚的很,出了事儿就找孟淑珍给他背锅,这主意亏他想的出来。
不过这次还真是江阴误会了,江国城的死,的的确确跟孟淑珍脱不了关系,可江阴注定从她嘴里听不到事实的真相了。
而霍启昇也早就料到这人不会相信自己,也不知是不是怒极了,一时间竟然笑了。
他也不辩解,俯身在江阴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就算你知道是我干的,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得乖乖的待在商越身边,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霍启昇话没说完,江阴酒被商越拉到了身后。
他不满两个人靠的那么近,更不满霍启昇看江阴的眼神,那么浓重的欲念和毫不掩盖的占有欲,怕是到现在还没发现的,只有自己身后的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