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与睡到一半被魏清火急火燎的拉了起来,衣服都没穿利索,就被带着往前跑。
他懵了,还以为地球爆炸人类要灭亡了,跑到一半才想起来开口问道:“等、等会儿!发生什么事了?”
魏清一脸焦急,抓着肖与的手把他塞进车里。
“越哥的女人病了,肖医生你赶紧去救个急,不然越哥非得拿我开刀不成。”
肖与脸都黑了,一向斯文冷静的他只要遇到魏清这个家伙,总会被他拉低智商。
他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又被魏清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一回头,就对上魏清委屈的嘴脸。
“肖医生,你可不能这个时候落跑,我知道你平常不待见我,可这回事关重大,你要是不去,越哥非得宰了我不成!”
肖与真是无奈,他推了推眼镜,叹着气解释。
“我会去,只是……你能不能先让我回去把医药箱拿出来?”
“这个……”
魏清一时语塞,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心太急,只顾着把人拉出来,倒是把人家吃饭的东西给忘了。
肖与见他这模样摇了摇头,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到了地方,商越就心急如焚地让肖与给江阴诊治。
肖与把了把脉,“应该是伤口发炎而引起的高烧。”
“伤?”
商越一愣,他根本不知道江阴身上有伤!
难道是在宋敬臣那边被弄伤了?
这么想着,他就坐不住了,掀开被子,江阴腰上那一抹猩红就刺痛了商越的眼。
肖与检查了一番,对着满脸担忧的商越说道:“别担心,伤口不深,只是没及时处理好,有点发炎了,没大碍。”
听他这么说,商越这才放下心来,看着江阴毫无血色的脸,感觉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如果他能早点找到她,或许她就不会受伤了……
等肖与替人伤好了药,瞥见一旁闷不做声抽烟的商越,禁不住出声问道:“商越,你对她……是认真的,还是玩玩而已?”
商越低头抽烟,眼神闪躲,良久,才摁灭了烟头叹气。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给不了答案。
肖与知道商越什么性子,没逼着他回答,只是转头看向江阴觉得可怜,旁敲侧击的开口:“你要知道跟你在一起,她得承担多大的风险……”
“我知道。”
商越哽住,难得发愁,心底生出一丝抵触来。
肖与知道自己多说无益,见商越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身为好友他只能提醒到这一步,再说下去就有失分寸了。
把药交给商越,临走前,肖与踌躇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有空回商家一趟,老爷子这几天身体不太好。”
“嗯。”
商越淡淡应了一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头一次,他失眠了。
江阴这一夜也睡得很不安稳,不停地做梦,时而梦见上一世的事儿,时而梦见褚子依被打掉的孩子,最后还梦见江淮浑身是血的样子。
她猛地惊醒,窗外洒进来的阳光让她意识到,天已经亮了。
撑着身子艰难地坐起来,转头就看见商越坐在阳台上的背影,带着些许落寞。
“醒了?”
商越听见动静起身进屋,脸色看着憔悴了不少,他去探江阴的额头,想看她的烧退没退。
江阴有些局促,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避开了他的触碰,唇色苍白。
商越没在意,见她脸色难看,以为她病还没好,打电话准备叫肖与再过来一趟,衣角却被江阴拉住。
低头,看她可怜巴巴的眼神,商越心一软,柔声问道:“怎么了?”
江阴喉咙滚动,闷声说了句。
“我想回趟江家。”
直觉里就是江淮出事了。
商越放下电话,伸手撩开她凌乱的头发,俯身对上她的眼睛。
“为什么?”
江阴额头被冷汗浸湿,几缕头发贴在额前,平白多了几丝脆弱感,她抖抖唇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我梦见江淮他……”
话没说完,商越就明白她是做噩梦了。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商越知道江淮在她心中的分量,想了想,倒真是带她回了趟江家。
只是没想到江家竟然已经早有人先等着了。
江阴港进门,一眼就看到被揍得浑身是血的江淮,还有跪在宋敬臣脚边委曲求全的江国城。
“宋先生,她回来了,这小贱人回来了!”
孟淑珍最先发现了江阴,脸色狰狞地喊道,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她。
“江淮!”
江阴压根无视了孟淑珍,惊呼着跑上前,紧张地把江淮扶起来,看见他身上的伤,心都跟着作痛。
朝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宋敬臣怒吼。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敬臣看了一眼跟在江阴身后进来的商越,脸色越发阴沉,重重地踹了江国城一脚,阴森森说道:
“我想干什么?他们背着我把你卖了换钱,我替你教训教训他们不是应该的吗?江阴,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因为只有我才能把你从这个家救出来。”
天知道,宋敬臣来江家找江阴的时候,听到她被被江国城卖了是多么愤怒,下意识就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在帮江阴出气,却忘了他现在有什么立场做这种事。
他以前对待江阴的态度,跟江国城简直如出一辙。
江阴心中冷笑,压根不想搭理宋敬臣。
但江淮可忍不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斜眼瞪了宋敬臣一眼,不屑的开口:“呸!亏你有脸说出这种话,你害她害的还不够惨吗?”
把江阴安排到商越身边,本来就是为了躲过宋敬臣,没想到他竟然恬不知耻的找上门来,还美名其曰是为了救出江阴,实在可笑!
宋敬臣哪被人这样打过脸,猛地看向江淮,指着他的鼻子怒骂。
“先看清楚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讲话!江阴就算和我离婚了也是我的女人,谁给你们的胆子把她卖给别人的!”
骂完还不解气,站起身就想继续踹江淮,却不想江阴看出他的意图,直接趴在江淮身上,让宋敬臣无处下脚。
“宋敬臣,你够了没有!”
买卖的字眼让江阴几近崩溃,这就是她活着的方式,被人当做物品一样卖来卖去,未免太可悲了些。
她猛然抬头,看了宋敬臣一眼,冷冷说道:“不管我以前跟你什么关系,宋敬臣,你记着我们已经离婚了!至于江家,这两个人我不管,但江淮……你不能动!”
“你!”江国城听到这番话,气的脸都红了,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她的鼻子怒吼:“你这个不孝女!”
还有孟淑珍,看着江阴的眼神又阴了几个度,全把江家遇到的不幸归咎到她身上去了。
同样被气到的还有宋敬臣,他眯了眯眼,眼神里都是危险的气息。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什么叫他们没有关系,什么又叫他们离了婚!
宋敬臣可以不动江家,但是江阴今天必须跟他回去!
“再说一遍我也还是那个话,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江阴毫不畏惧地对上宋敬臣阴鸷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
“江阴!”
宋敬臣怒不可遏地抬起手,眼看一巴掌要落在江阴脸上,却在半路被拦了下来。
“宋敬臣,我说过吧,别的事儿我可以不管,但是我的人……你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