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真的不愧叫小鱼儿,木云撑着花纸伞含笑看着湖面的波纹,心里数着一二三,“哗”一个小脑袋钻出水面,像拨浪鼓一样摇啊摇,摇飞一湖的浪花。
小鱼儿又一个跃身,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湖面,杜宇却在这时,将木云的一只手握在掌心,低声唤道:“叶叶。”
木云瞧进他的眼底,有波光闪闪,有情意绵绵,脸上突然一热,垂着眼眸,等他言语。
杜宇凝着木云脸颊上的一抹红润,心都柔成了一汪水,轻声唤着:“叶叶,叶叶……”似乎过了很久,似乎“叶叶”的呼唤已经过千年万年,他终于说:“叶叶,嫁给我吧!让我生生世世守护在你和小鱼儿的身旁。”
木云垂首不语,杜宇看不见她的神情,只见一颗泪掉落。
杜宇的心一紧,顾不得许多,大手勾起木云的下颚,看她泪流满面,急声问道:“叶叶,你别哭,是我冒犯了你,是我的错……”
木云的纤手抚上杜宇的唇,呜咽着说:“阿宇,我只是太欢喜,太欢喜了。”
杜宇的心突地一松,接着一热,大手扶住木云的后脑,低头亲上她的红唇……
小鱼儿在湖面上露出头,偷偷笑,一个跃身,又一个跃身,平静的湖面欢快起来。
三个人踏着月色归来,小鱼儿趴在杜宇的背上早已睡熟,木云扯着杜宇的袖子,目光相触,黏黏腻腻……
毓绣楼门前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杜宇一眼就认出是信王的座驾。
余婆婆虽然不认识信王,但是,看来人的架势也能猜出身份不俗,早已请上好茶伺候着。
把小鱼儿交给余婆婆,杜宇和木云向信王行礼问安,信王淡淡地扫了一眼木云,心内叹息:“确有几分红颜祸水的资本!”
“不必多礼,都坐着说说话。”信王很随意,像多年老友一样的亲近态度,没有让木云放松,反而让她心生疑惑:信王所图为何?
能让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对你礼贤下士,说明你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木云想不明白,自己一介商贾,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对她谦和有礼。
木云谢恩,亲自奉茶后告退,关好房门,让信王与杜宇聊政事。
木云回到绣阁,准备了一个没有任何标记和花纹的锦盒,将一顶素色绢花装好。
绢花初看没有什么特别,细看却是一只展翅的玉蝶。
信王有一正妃,两侧妃,其中萧侧妃萧荷,其父是兵部左侍郎萧岗,最得信王宠爱,也最嚣张跋扈,以至很多人只识萧侧妃,不识信王正妃沈蝶。
沈蝶其父为吏部尚书沈哲,据传皇帝赐婚,信王心有不愿,一直不喜其正妃。木云却对传言不以为然,只因沈蝶曾是木云的闺中密友,沈姐姐貌美端庄,才华出众,信王若不喜正妃,何故正妃生了两个女儿,也不见侧妃的肚子鼓起来过。
甚至王府中没有名分的侍妾也一无所出,一边说不喜,一边只让正妃生孩子,不计男女,哪怕信王府生出一个男丁,将对继承大统助力良多。
信王回府时,已近三更,萧侧妃身边的小丫头守在府门前,一见信王就立刻向前行礼:“王爷,侧妃娘娘午后用了些凉食,直到现在身子还不舒坦,念了王爷一晚上,请王爷过去探望探望侧妃吧!”
“哦?可有大碍?”信王露出担忧的神情:“可请了御医?”
小丫头愣了一下,小声回道:“侧妃娘娘不敢请御医,害怕王妃怪罪……”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信王怒气冲冲向身后吩咐:“快去请御医,萧侧妃若有丝毫闪失,你们这群刁奴都难逃罪责!”众奴才低头称是。
“王妃在何处?”信王一副向王妃问罪的架势,随从小心翼翼的回道:“王妃娘娘在小郡主的院子里。
”信王肃着一张脸向小女儿的院子走去,摆手让下人们退去,悄声进了内室,一盏宫灯,一室柔光。
沈蝶轻轻哼着歌谣,一下一下轻拍着床榻上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宁静温馨,不忍打破。信王贪恋的望着沈蝶的脸庞,直到沈蝶转头,看见信王正站在房门处,露出一抹温柔笑意:“王爷,你回来了!”
信王向前,扶住沈蝶的肩头,低首在她额间一吻,缱绻非常的唤道:“小蝶!”
沈蝶也腻在信王的脖颈处,享受着难得的甜蜜一刻,发间一动,抬手摸上去,多了一顶绢花。
“是什么?”沈蝶想去照镜子,却被信王拉回怀里,笑着说道:“小蝶别乱动,让本王好好抱抱。”
信王一手搂住沈蝶的腰身,一手扶正玉蝶绢花,勾唇赞道:“不错,很衬小蝶的颜色,木云真有几分玲珑心思!”
“木云?”沈蝶惊讶:“是叶叶做的绢花?”
“是,本王去了毓绣楼,这是木云送给本王的。”沈蝶摘下绢花,放在手心打量,叹息连连:“叶叶从小就是倔强的性子,即使遭了难也是自己强撑着,要不是毓绣楼名气大了,我对她的一切依然一无所知。”
说到这里,皱着柳叶眉,气愤难平地道:“朱楼做官是个能干的,做男人差劲了些!”
“嗯?”信王状似不满地收拢了一下手臂,沈蝶“哼”了一声:“他就是个盲的,让真正的珠玉蒙尘。他们朱家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丢了稀世珍宝,还不自知。”
信王闷笑:“是是,小蝶说得对!”沈蝶小声嘟囔:“本来就是嘛!”
“小蝶”信王埋首在沈蝶的颈间喃喃唤道:“小蝶,本王要带兵出征西疆,不知何时才能还家,本王舍不得你和孩子们。”
沈蝶往信王的怀里又靠了靠:“王爷,我和孩子们会等你回来,我相信不会等太久,等他出生时,你一定会凯旋归来……”沈蝶牵引信王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柔声低语。
信王惊喜,掰起沈蝶的小脸亲了一口:“小蝶又有了?”
“嗯!”沈蝶点头,羞赧一笑:“希望这一胎是个男孩儿。”
“男孩儿,女孩儿,只要是小蝶生的,本王都喜欢。”信王抱着沈蝶深情一吻,欢喜之情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