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凌慕儿意识到阿木德受伤十分严重。
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有些小雀跃。
正是因为碍于身份,她从未对阿木德真正动手过,现在不知哪位大侠如此仗义出手,真是一解她心头之快啊!
“缝合的伤口不能碰水,一定要小心养着,每天记得换药……”降香对小兄弟吩咐,话还没说完,门外又来了几名患者。
小兄弟只是本能看了身后一眼,结果一看可不得了,吓得他慌忙丢下银子抢走降香手中的药拽了拽同伴跑了出去。
“喂,我话还没说完呢?”降香大喊,也是这时才看清楚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贤王?”
凌慕儿是被降香的大喊才拉回思绪的。
看到苏策一身白衣上血迹斑斑,身后跟着同样伤的不轻的紫桐,她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冲出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还请二皇子妃先救治我家公子。”紫桐双手抱拳,话落,已经跟在凌慕儿身后进了雅间。
不知为何,凌慕儿心中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昨夜刺杀阿木德的杀手,是你?”
苏策抬眸,俊朗的脸荡着几分淡笑,“没想到消息都传到了你这儿?”
“都伤成什么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凌慕儿真不忍心打趣他,可这身白衣服被渲染的,不知道还以为是故意拿鲜血点缀的图案呢。
凌慕儿不放心把苏策交给商枝,亲自为他治疗着,发现没有中毒,只是一些皮外伤,这才放了心。
“到底是恩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和那个怪人打起来?”
“瞧他不顺眼而已。”苏策径自解释着,虽然在笑,可笑容里有一闪而过的仇恨。
若说他们和阿木德之间有深仇大恨,也算是陈年往事了,并且苏策如此冷落莫君瑶,也算是羞辱了阿木德,凌慕儿不信没发生特殊的事情,苏策会去下死手。
“什么时候贤王这么清闲了,瞧一个人不顺眼,就去取走他的性命,那改日我是不是也得防着你点,万一某天不小心惹毛了你,半夜可能会遭到你的谋杀?”凌慕儿故意问着,手中的动作小心又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苏策身上的血到是多,可通过伤口看来,或许那些都不是他的血。
凌慕儿的心更是紧张起来,不是苏策的,那就是敌人的,再回想起那两个小兄弟说过的话,可见阿木德被他伤的不轻。
“最让人痛苦的往往不是直接取走他的性命,而是让他生不如死,看来那位西域的二皇子真的是什么地方招惹了你。”
凌慕儿看着他胸前最深的那处伤口,“相差一指便伤及内脏,贤王的轻功真是厉害。”
虽然是夸赞,可苏策听的出来,她这是变相的挖苦。
苏策扯了扯唇角,“许久没来你这儿找你看诊,给你加点生意,难道不好?”
凌慕儿差点被他这话气的抽过去,“贤王还真是看得起我。”
“那是。”
“一瓶外用,一瓶内服,身上的伤口禁止见水,未来半月内都小心些,不可挪动重物,不可运功。”凌慕儿一边翻了个白眼,一边交代着,起身后对他丢过去两只药瓶。
苏策稳稳地接住,“多谢。”
再看紫桐,他没说话,只是给了个眼神。
紫桐立刻拿着一定银元宝走过来。
凌慕儿惊呆了,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不见,她毫不客气的将擦手的毛巾用力扔到苏策身上。
半躺着的苏策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她一下,他大叫,“凌慕儿,你谋杀啊!”
“我若想杀你,早在凌家村就动手了,你确定你躲得过?”
凌慕儿轻哼,“贤王当真不把我当作朋友,连这点小事情都如此见外,看来我回去要好好翻翻账本,将当初欠贤王的都算成银子改日好送到贤王府去。”
任谁都听得出来凌慕儿是生气了,而苏策最怕她生气。
忙起身信步向她走近,将紫桐推倒身后,示意他将银子收起,再看凌慕儿时,他笑的如沐春风,好似并不曾受半点伤一样,“那就多谢了。”
凌慕儿鄙视的瞪他一眼,绕过他走到紫桐身边,“你伤的也不轻,坐下吧,我给你瞧瞧。”
紫桐哪里敢在公子面前让他在意的人为自己诊治?
他半晌没动。
凌慕儿自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强行将他按在椅子上,“看什么,即便是他的奴才,受了伤也得看诊不是?若主子连给奴才看真的时间都不给,那这样的主子呆在身边又有何用?”
听到凌慕儿故意挖苦,苏策笑了,沉闷的笑容从唇角溢出来,感觉心情也好了很多。
他没说话,而是点点头,紫桐这才放心的伸出手,“那就有劳二皇子妃。”
“别客气。”
凌慕儿为他把脉,但脸色渐渐变得深沉,看的紫桐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二皇子妃,您别吓小的。”
“你我非亲非故,我吓唬你做什么,中毒了。”
凌慕儿说的漫不经心,丝毫没看到紫桐差点被自己一口吐沫给呛死。
“中毒?”
一个大夫怎么可以把中毒这么严肃的事情说的这么随便?
苏策也好奇的望过来,“什么毒,什么情况?”
“阿木德最是擅长用毒,刚才我还奇怪,你怎么会没事,现在想来是百灵仙的花瓣起了作用,但紫桐不是钢筋铁骨,自然是逃不掉。”
凌慕儿用下巴指了指外面,“贤王刚才不是想谢我吗?不知可否劳驾办件事?”
看凌慕儿妖媚撩人的面孔,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特别是她对自己这么一笑,他所有的防备都在顷刻间溃不成军。
“乐意效劳。”
“按照这幅方子,让商枝开药,越快越好,不然就来不及了。”
凌慕儿用最快的速度写下一副药方交给苏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急忙又回到紫桐身边。
原本还在狐疑的苏策彻底放下疑虑,急忙转身走了出去。
凌慕儿确定脚步声已经消失,她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此举却是把紫桐吓了一跳。
“怎么了二皇子妃,您怎么停下了?不会是,不会是属下这毒无药可解吧?”
完全被他这紧张给逗笑,凌慕儿摇摇头,“若不这样,又怎么能将贤王支出去,他被骗情有可原,你怎么也信了?”
紫桐半晌没听明白她的话,正打算追问,忽然恍然大悟,“二皇子妃,您,您骗我?”
“阿木德没对你们用毒,的确超出我的想象,不过你体内伤损严重,刚才那方子不是假的。”
听到这话,紫桐忙不迭起身,双手抱拳对她弯腰,“属下多谢二皇子妃。”
“想谢我?那就告诉我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慕儿表情严肃。
她太了解苏策,若非惹急了,绝不会随意动手。
当初阿木德在太子的宴席上当众羞辱苏策,他也只是拂袖离开罢了,也没对阿木德动手。
可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吗?
“二皇子妃,您这不是为难我吗?”紫桐眨眨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想到昨日送走大夫时,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壮大胆子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毫无保留的告说了出来。
末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莫非王妃对公子下毒,公子也不会如此气愤,您知道的,公子最是厌恶算计他之人。而这药竟然是阿木德所给,这笔帐自然是要算在他头上的。”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凌慕儿心中瞬间五味杂陈。
紫桐不清楚苏策为何这样做,但她又何尝不了解呢。
“还好苏策伤得不重,”她的嗓音轻轻的,有些无力。
“若不是打的阿木德一个措手不及,公子也不会如此顺利,不过阿木德在给出药物之前,显然知道王妃为何要这样做,他却还是给了,所以公子才十分气愤,所以才在驿站内大打出手,不过二皇子妃,属下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公子长年累月如此,对身体有极大的危害,您知道的,这么多年追求公子的人颇多,用此手段的也不再少数,而王妃毕竟还在府上,若下次她依然如此,只怕公子这身体就……”
紫桐的话没说完,脸色骤然一变。
光感受到后背一凉,凌慕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苏策回来了。
看到紫桐单膝跪地,而身后人满身杀气,凌慕儿头也没回,“这里是我的医馆,王爷若想教训你的人回府上教训去,不过他现在是我的病人,还请贤王掌下留人。”
话落,她转身,看着苏策满面杀气,凌慕儿随手丢过一只药瓶,“虽然晚了些,可能抑制你体内催情药残留的余毒,当然,若王爷不想服药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找个女人。”
“凌慕儿你——”苏策气的嘴角直抽,“本王岂是随随便便什么女人可以得到的!”
凌慕儿没回头,背在身后的手对紫桐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走。
再看苏策,她瞪大无辜的双眼,“看来王爷是对醉香楼的姑娘不满意,那王爷不妨说说,相中哪家姑娘了,我不介意做个红娘为你们牵根红线,回头送我个猪头肉就好。”
“你这女人……何等粗鲁。”
苏策气的脸色涨得通红,可偏偏对她又憎恨不起来。
瞧着她眼角眉梢挂着笑意,他最终被她打败,“果然只有上官绍宸那根闷棍受得了你,若跟了本王还不得被你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