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下去。”
代战微微侧眸，看向了身后的一众婢女们。
“是，奴婢告退。”
珠露恭恭敬敬行礼带着几个婢女退出了天牢。
代战勾了勾唇，视线落在了丽娜的身上，一双好看的凤目微微上挑，眸底深处全然是漫不经心。
“丽娜，好久不见。”
代战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望着此刻如同雀鸟一般被困在囚笼中的丽娜，眼眸中划过一道怜悯。
曾几何时，她们也是无话不谈的姐妹，却为了一个男人走到了这一步，实在是叫唏嘘。
“代战，当真是我低估你了，原来你的一切赤诚天真都是装出来的，你真是好算计啊！”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代战定是早已被凌迟千百遍。
“我从未主动算计过你，每一步都是你设计我在前，若你心存善念，也不会自食恶果。”
代战无比清楚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或许丽娜本也是高高在上的王族后裔，不该是在阴暗囚笼中的落魄雀鸟。
丽娜苦笑一声，眯着眸子道，“我父王呢？此次谋反是我的意思，要杀要剐冲着我来便是。”
丽娜清楚她那位王伯西凉王的性格，他素来宽厚，即便父王谋反失败，最多落得一个幽禁的下场，此刻别人被囚于某个暗牢之中。
“王叔他……”代战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微微眨了眨，用极为俏皮的声音道，“王叔为了保全丽娜你，便自刎于正元殿前，现在约莫已经被葬了，只是可惜王叔谋反被削了爵位，进不得王陵。”
听到代战的话，丽娜恍若五雷轰顶，她脸色苍白如纸，瞳孔骤然放大，这一瞬间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父王！”
丽娜死死瞪着面前明艳照人的矜贵女子，眼中盛满了恨，她丝毫不觉得是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所以害死了安郡王。
代战点了点头大方承认，“不错，王叔他到死还在求我留你一命，我答应了，我确实留着那个替身的命。”
“替身？”
丽娜并不蠢，她几乎是轻易就将事情串联起来，也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代战与她心爱多年的少年联手害死了她爹。
“代战！你还有人性吗！他是你亲叔叔！”
丽娜双眼通红，双手死死抓着牢笼，她怒视着代战。
“亲叔叔便可以肆无忌惮的逼宫么？若他成功，也会留我父王一命吗？丽娜，你我自幼情同姐妹，我会留你全尸，自己选吧。”
代战微微蹙眉，虽然她的善良早已消耗干净，可她还是不免觉得有些胸口沉闷。
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漠然，决绝，优雅的背影。
丽娜睫毛颤抖，双眼死死盯着地面托盘之上的一条白绫，一把匕首，一壶毒酒，摆在她面前，她颤抖着手将那杯毒酒握在手心之中，一饮而尽。
酒杯被她毫无意识的扔在冰冷脏污的地面上，四分五裂，她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唇角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凌霄，若有来世，我一定不会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