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让小锦去调查过京城中姓阮的人家，无一例外都没有阮文君的存在。
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不存在于这个时空。
可阮文君这三个字就像是刻在了她心头的朱砂血，怎么抹都抹不掉。
虽然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薛平贵，可阮氏是亲手送她上路之人。
“是，奴明白。”女声软软糯糯，脆生生的，带着几分奶音。
一听声音便知都是些年岁不大的小姑娘。
王宝钏透过马车帘望向车窗外。
一个女人身后跟着七八个六岁左右的小姑娘，穿着清一色的粗布麻衣。
借着暮光，王宝钏彻底看清楚了最末端那个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容颜，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是阮文君！
真的是阮文君！
即便她如今五官稚嫩还未长开，可那五官的模样即便是化作飞灰，她也是忘不掉的。
阮文君当年可是整个长安城的第一美人，便是靠着这副容貌，她深受荣宠，进宫那些年，君恩从未断过。
就连薛平贵也为之倾倒。
“等等！停一下。”王宝钏撩开帘子对着车夫轻声开口道。
“怎么了？宝钏？”王银钏不解，精致的面容之上只余下了疑惑之色。
“二姐……我见那小姑娘模样精致，想着把她买下来。”
王宝钏一边说着，一边下马车，向来还算稳重妥帖的王宝钏青涩的面容之上丝毫没有往日的端庄之色，甚至带着几分急切。
王银钏见妹妹这般风风火火，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不由得嘟囔了一句，“宝钏搞什么啊，丞相府里可不缺丫鬟。”
一旁的小莲如同鹌鹑一般龟缩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王银钏见小莲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就来气，她轻啜茶水，眸光淡淡，“小莲啊，你跟着我三妹多年，她怎么会一时兴起想要找个丫鬟呢？是不是你伺候的不好，让宝钏不顺心？”
“二小姐，不是的……不是的，小莲怎么会不尽职尽责的照顾三小姐呢……”
小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摇头如同拨浪鼓似的。
她是发自内心的非常畏惧这位二小姐。
“瞧你，我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罢了，怎么还给跪在地上了，起来吧，不然一会宝钏进来看到又要怪我欺负你了。”王银钏微抬下巴，神情慵懒。
“是……二小姐。”小莲唯唯诺诺的起身，头都不敢抬。
“我且问你，你老实回答，我必然不会为难你。”
“是，二小姐，您尽管问，只要小莲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二小姐。”
小莲心中忐忑不安，只希望自家小姐能够尽快过来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毕竟二小姐实在是气场太过强大了，又向来跋扈喜怒无常，说不准一个恼怒之下当场就将自己发卖了出去。
“小莲，你也不用紧张，我不过就是问你宝钏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比如那个姓薛的。”
王银钏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嗓音是难得的温和。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宝钏性子变了，不似从前一般执拗柔弱，如今的她虽一如往日识大体懂进退，总是变得更加凌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