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刘长生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坐在旁边自顾自的喝起了茶。
暮云辞顺手接了过来，给他倒了七分满，淡淡地问着，“真的假的？”
“亦真亦假！”刘长生摇头晃脑的端起茶杯，美滋滋地品了一口，亲自给红娘子斟茶，“美人，尝尝，这个可是我这里独有的。”
红娘子接过来小小的啜饮了一口，还真的是入口回甘，特有的香气在唇齿间萦绕，面上却波澜不惊的，“我喝着并不觉得有什么。”
刘长生本来殷殷地等着她的回答的，现在听到了，不禁有些失望。
“你这云雾茶里放了些茉莉花，可惜了，”暮云辞说着，也放下了手里的茶盏，装作站起身要走似得，“看来我也已经知道了，先生不过徒有虚名，故弄玄虚而已。本官也就不多留了！”
刘长生虽然满心的不乐意，这可是他精心调配的，但是到现在为止，只有暮云辞一个人尝出来了，见着他要走，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抓住了他的手臂，“大人、大人，我现在就说。这幅观音像确实是我画的，我这人呢，也确实喜欢将名字隐藏，但是这幅画又不全是我画的……”
听着他这跟绕口令似得话，暮云辞更是要走的坚决了，刘长生赶紧拦着他，“大人，大人，我这儿风景如此的好，你又何必如此匆忙，辜负这良辰美景呢！”
见着暮云辞已经脸色阴沉了，只得解释着，“这画粗粗看上去，是我画的，里面也有我的真迹。但是，您瞧这里……”
他说着，指着观音像的衣襟上一处，“您瞧着，这里的衣襟褶皱是不对的，分明是画错了，没办法又补了一笔。”
“是拼接了你的画？”暮云辞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有一处，不仔细瞧还真的瞧不出来的地方。
“未必，”刘长生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那幅画，摸了一会儿，突然拿起茶盏，含了一口水，“噗”地喷在了画上。
红娘子愣了下，猛地想起来，这幅观音像上面很可能被人又覆盖了一层赝品，而且这个赝品的画师也不得不说，真的是有些个本事的。
等了一会儿，刘长生才冲着红娘子努努嘴，“你来，你手稳，把上面那个揭开！”
红娘子白了他一眼，暮云辞赶紧对着她拱手说道，“有劳红娘子。”
刘长生嘿嘿地笑了笑，歪着身子冲着她说道，“大人，人不可执着于皮相…她这骨相……”
话还没等说完，红娘子的小刀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了，刘长生咽了口唾沫，举起手，轻轻地推开了小刀，“玩笑玩笑，有劳红娘子了！”
红娘子哼了一声，这才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找到了一处边角的地方，拿起小刀，轻轻地挑了挑，这才小心翼翼地慢慢揭开了一角。
暮云辞赶紧给她打着小手，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揭开了最上面的那幅画，放在了边上。
看着两幅几乎一模一样的画作，除开细微的差别，还真的看不出来。
刘长生看着自己那副观音像上干干净净的，又看了看那副赝品，摸了摸，手指头就点在了那块红色的地方，放在嘴里尝了尝，接着就呸呸呸地吐了出来，“果然是朱砂！”
“朱砂？”暮云辞更是奇怪了，怎么好端端的朱砂会流下来的？
红娘子仔细地趴下看了看，冷笑了一声，“来瞧瞧着原来的画，就算是有朱砂什么的，也都没有被浸润，这上面是涂了专门的东西，所以，这一面干干净净！”
刘长生说着，也趴着眯着眼睛盯了半天，才点点头，“这王朝阳还是真的很爱惜我的画的！改日……”
“他可能死了，”暮云辞冷冷的一句话，让刘长生愣了半天，突然跳到了一边，“啊，这…这玩意虽然是我画的，可是给他王朝阳了，那就是他的了！”
“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让朱砂可以等专门的时间滑落吗？”红娘子想了半天，似乎也没想到好办法。
刘长生从知道了这幅画可能涉及到了死人之后，就躲得远远的，他虽然风流名士，不拘小节，但是从来都不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刘长生眼珠转了转，“能临摹我这么像的，我知道一个人，你去问问他，他肯定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听到他的话，红娘子立刻站起身，多一分钟都不想呆了。
“城东有个叫朱慎的，我的话，有些都是他…代笔的~！”刘长生赶紧说完了，可见着红娘子要走，又有些不死心地问着，“美人，真的不考虑留下吗？”
红娘子一个犀利的眼神过去，刘长生立刻住了嘴，勉强笑了笑，送着他们出了门。
两人出了门，拿着东西直奔着城东，打听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叫朱慎的，竟然还在这里还很是出名。
他家干干净净的院子里，挂着的都是各种名画，其中不乏很多重复的。
当她们走进去的时候，一个看上去很儒雅的人，正歪在椅子上，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嘴里还嘟囔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喝！”
红娘子闻了闻屋子里的味道，就拉着暮云辞走了出去，“别看了，他吃了五石散，一时半会儿清醒不过来。大人不如就叫衙役把他弄回去吧！”
暮云辞点了点头，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刚吩咐完这边的事情，暮云辞和红娘子分别拿着两幅画作回去王朝阳的家的时候，迎面正好走过来了出去调查马三的衙役，衙役一脸正色地说道，“回大人，小人去了马三的家里，还有他经常去的赌坊，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而且赌坊的人也书了，得有四五天没有见到他了！”
“这个时候人不见了，又跟王朝阳唯一有过节的，莫非，王朝阳并不是死了，而是被他控制了起来，准备随时要挟着要钱的？”暮云辞深吸了一口气，本来就没解开的谜团，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