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夜里的寒凉早已散去,气温逐渐上升,正午的温度多了些许闷热。
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身上。
少年白皙的脸颊染了一抹温热的红晕,挣扎着掀开被子,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软腻的肌肤上缀着细密的汗珠。
荣溪感觉舒服了一些,也同时惊醒。
秦伏撑着脑袋躺在他身边,唇角含着一丝笑意,将被子重新拉上去,为他盖住胸口,只露出肩膀。
“热了?”
荣溪迷茫地看着她,昨日昏前的记忆回笼,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他可怜的呜咽声。
荣溪脸更红了,轻轻一动,浑身酸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秦伏连忙皱起眉头,“怎么了?哪不舒服?”
这个位面的男子十分柔弱,和其他位面的男子差异巨大。
当看到少年脸上的羞窘,秦伏瞬间意识到什么,想笑又不敢笑。
她抱住少年的脑袋,忍不住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荣溪手抵着她的肩膀,睫毛低垂,有些害羞,“妻主……”
秦伏有点不好意思,“咳……那个,我看你太可爱了,实在忍不住才……”
荣溪更害羞了。
秦伏感觉一股热流在身体里乱窜,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看着眼前诱人的少年,蠢蠢欲动。
可看他眼下的黑青,和疲惫的神色,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你休息,我为你穿衣。”
荣溪觉得这样不好,可身体实在没有力气,轻轻一动,感觉哪哪都是疼的,只能忍着羞涩,让她服侍自己。
“抬手。”秦伏为他穿衣服。
荣溪看她细致温柔的样子,漂亮的眼眸微光粼粼,世间哪有女子主动服侍男子的?恐怕十里八乡都找不出一个。
荣溪这下更不会怀疑秦伏移情别恋了。
穿好衣服,荣溪坐在梳妆台前,秦伏搬着另一把凳子坐在他身后,一手拿木梳,另一只手握着他一缕秀发,轻轻梳着。
她的动作十分轻缓和小心,唇间紧绷成一条直线,充满严肃认真。
仿佛不是在替人梳发,而是在进行一场慎重的工程。
荣溪透过模糊的铜镜,望着女子有些笨拙的样子,眼里不禁闪过一丝笑意。
气氛静谧,日光流转着。
荣溪轻声问:“听说,你昨天傍晚带了一个少年回来?”
秦伏立刻就明白,恐怕又是下人胡说八道,让他多想,产生误会了。
一次两次,看来是这府上的工作太闲了!
秦伏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意,轻声解释道;“是,路上遇到的,那是我的一个亲戚,在歌舞坊附近碰到他,听说被人骗去做小倌,好不容易逃出来,刚好遇到我,我就把他带回来了,一会儿就让人把他送回家去。”
荣溪微微抿唇,长长的睫毛遮住眼里的神色。
“你……为什么,会在歌舞坊附近?”
少年清冷悦耳的嗓音,微微有些艰涩,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
荣溪问出去之后就后悔了。
也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小心眼,疑神疑鬼,难道连她从歌舞房附近路过都不成了吗?
荣溪生平第一次有些厌弃自己……就像厌弃曾经府上母亲的那些侧君和妾室,小肚鸡肠。
正想着,下巴忽地被一抹冰凉捏住。
秦伏指尖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看自己,眸子微弯,“在想什么?”
荣溪睫毛一颤,乖巧地低着眼睑,遮住半个漆黑的瞳仁,声音细弱,“没……”